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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那年年少,岁月正好涂牵牵闻野 > 第八十四章 病危通知书
 
涂牵牵开车回家的路上总是控制不住不停上翘的嘴角。

虽然闻野最终还是以沉默拒绝了她,但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经把他出卖了。

涂牵牵觉得,自己这场持久战大概是快要取得革命性胜利了。

Cuba八强赛的全部赛程都被付闯发布在篮球队的大群里,闻野的手机被涂牵牵拿着,所以她很清楚接下来的比赛安排,三月四号早晨提前开车去了北衡市体育馆。

北体大和明洋大学的淘汰赛被放到了八强的第一场。

闻野他们一队人刚下车就有记者举着摄像机围堵上去拍照和采访。涂牵牵踮着脚朝那边摆了摆手,闻野率先扭头看过来,视线一撞上她的,立马又闪躲着避开,局促刻意的样子落在涂牵牵眼里反而说不出的可爱。

鹿鸣很快也注意到这边,挤出人群小跑着过来跟她打招呼:“姐,你来得真早!”

涂牵牵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巧克力递给他:“贿赂你的,等打进四强了我再请你们大吃一顿,小池子那件事该翻篇就翻篇了,不许跟小野过不去了。”

鹿鸣瘪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哦”了一声:“他又不跟我们讲话,每天就不声不响做自己的训练,跟个闷葫芦一样。池少爷比我还要面子呢,他偷偷跟我立了flag,这次如果野神不主动找他,他是不会跟野神讲话的。我们两个约定好了,谁先没忍住,谁就要承包对方一个月的早饭,今天是第八天。”

涂牵牵无语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去找小野说话吧,你们五个人的早饭我都承包了行不行?”

鹿鸣一下子就乐了:“那待会儿比赛的时候我要没忍住,牵牵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他扔下这句话也不等涂牵牵回应就跟着正在进馆的队伍一溜烟跑了,生怕她突然反悔似的。

涂牵牵望着那群逐渐消失在入场口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感动,这些曾经恶化、有过裂痕的关系其实修复起来并没有她认为得那么复杂。因为曾经的悲喜与共是真的,那些一起流过的汗,一起熬过的夜,一起挨过的骂,一起啃过的凉掉的盒饭都是不可磨灭的痕迹,是他们无坚不摧的兄弟情的根基。

——

这场比赛北体大赢得毫无悬念,152-98的比分打得明洋大学险些下不来台。

涂牵牵发现闻野的传球好像再次回到了原地。她从一开场就在重点关注这个问题。

他没有被吹过超时违例,但是整场球从开始到结束,他也的确没有一次传球的动作出现。

而且不知有意无意的,鹿鸣喂球给他的次数都明显少于之前了。

这场比赛打下来,闻野的单人得分只有四十六分,平均每节十一分,也就是摸到球的机会只有四次左右。

涂牵牵把这一串数据在脑袋里走过一遍之后,下意识偏头看了看旁边的付闯。

付闯的视线落在场上还在接受掌声和镁光灯的那群大男孩身上没动,抱起胳膊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一个个的都感觉自己隐藏得挺好,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帮小崽子过个年都会起内讧了。”

“那您准备怎么处理?”涂牵牵歪着身体稍微往付闯那边凑近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他们就是闲的!”付闯拉下脸,“打完比赛回去训练强度加倍,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有闲情逸致闹别扭!”

涂牵牵赞许地点点头,朝付闯竖起大拇指:“教练不愧是教练,一针见血,简单粗暴,我看行。”

——

第二天是休赛日。

安北大学和西洲大学的淘汰赛被安排到了六号上午,涂牵牵闲来无事就拿闻野的手机在篮球队的大群里潜水,得知他们六号上午特意空出来半天时间,要去现场参战这场强强对垒,摸一下对手底细。

付闯的意思很明显,除去已经交过手的安北队,西洲队就是留下的几支队伍里实力最强劲的一支,带给他们的威胁不容小觑。

涂牵牵整个下午都关在工作室跟桃子一起拍摄新品片子。

最后一套衣服拍完,涂牵牵索性就着半倚在沙发上的姿势一下子躺倒进去,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真是上年纪了,拍个照都能累成这样。二十二岁是个坎,年龄这东西,不服不行。”

桃子收拾好自己的相机装备,抬头看她:“牵儿,我记得这句话你二十岁那年就跟我说过了。”

涂牵牵愣了一下,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快告诉我,二十岁那年我在做什么?”刚从那帮大男孩朝气蓬勃的篮球世界里抽身出来,再从别人口中接触到自己的青春时代,涂牵牵大脑居然空白一片,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年的经历。

“赚钱啊,二十岁的你和现在的雪容一模一样,工作起来吓死人,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那种,连吃饭喝水和睡觉都能省略,简直就是移动的赚钱机器。”桃子想了想,又说,“上半年你买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下半年就半隐退,回去鼓捣你的美妆店了。你不记得了吗?”

“哦哦,”涂牵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新躺回沙发里,“我想起来了。”

她刚抓住回忆的小尾巴准备畅游一番,腻腻推门进来拿着她落在陈雪容办公室的手机塞给她:“牵总,接电话,应该响了有一会儿了,我在外面没注意。”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太皇太后”四个字,涂牵牵说不清原因,心里忽然爬上一阵密密麻麻的不安。

电话一接通,老太太就颤巍巍地喊她:“牵儿啊,小天这孩子情况不太好,今天说是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涂牵牵耳边嗡的一声,脑袋像是冷不丁被重锤击中,一下就懵了。

“小野死活不接电话,我后来才想起来,他手机在你这里。”老太太见她这边没声音了,又急急忙忙地说,“你快去告诉小野,让他回来看看他弟,这保不齐就是最后一面了。”

——

涂牵牵开车来到学校北门的时候刚不到五点半。

她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车靠路边停好,自己站在大门口等闻野出来。

这个时间点他们马上要结束训练了,她现在贸然冲进去极有可能会跟闻野在路上错过,所以在门口这个必经地等他是最明智的选择。

涂牵牵不停抬腕看手表,焦急地在大门附近来回踱步。

她记得上周跟老太太通话时,老太太还告诉他,小天那边没事,已经不闹情绪了,让他们不用担心,这只不过三五天的时间而已,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了呢?

五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涂牵牵等不急了,拿出手机给鹿鸣发了一条微信,问他训练结束没有。

鹿鸣两分钟后发来回复:【闯哥单独给我们训话呢,现在进行到小姜同学了。我们刚回更衣室,野神正在换衣服,他待会儿好像要去咖啡厅打工。】

涂牵牵松了口气:【好,那我在门口等他。】

这条信息发完,涂牵牵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车旁刚刚停下了一辆别克商务车。

她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从车里下来四个着装统一的西装男时,她才恍惚发觉这辆车有些眼熟。

上周五她在暴雪俱乐部门口好像也见到了这样一辆车。

她那天因为是从Material?Baby赶过去,加上路上堵车,所以到得很晚。她的车刚停进车位,前面车位里的那辆白色小跑就开走了。然后俱乐部忽然冲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像是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满头是汗,大气都喘不匀。那人跟着那辆白色小跑追了几米远就两手叉腰停在原地跑不动了。

她当时觉得有趣,所以多看了几眼,后面几个小弟打扮的男人穿得都是正装,他们离开的时候就是上的这辆商务车。

确定这个发现之后,涂牵牵的心脏立马就跳乱了。在那几个人往她这边看过来时,她反应还算敏捷地转了个身,低着头随便打开一个APP假装自己在玩手机。

其中一个西装男打着电话朝涂牵牵这边走过来,眼睛一直往学校里面看。

涂牵牵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表面还要强撑镇定继续演戏,打开微信找到陈雪容,若无其事地给她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算了,晚上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

陈雪容很快给她发回一条文字信息:【莫名其妙,我在跟设计师开会,没空吃饭。】

西装男那边的电话也接通了。他看着学校门口的石碑说:“周少,我们到北体大北门了。”

涂牵牵继续摁着手机在原地小幅度踱步,不经意地往西装男身后转了一圈。西装男对着手机说:“好的,您放心吧,不会认错的,我们尽量把人给您带过去,实在带不过去再走方案二,总之保证会让您解气。”

涂牵牵听到这句话后心脏直接跳疯了,这怕不是要绑架?而且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是和闻野有关呢?

西装男挂了电话,一脸警惕地扭头看向她。

涂牵牵立马把手机送去嘴边,又给陈雪容发了一条语音:“行吧,那我待会儿回去吃饭。”

西装男的眼睛还没放过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神色不妙。

幸好陈雪容及时把电话拨过来了。

涂牵牵一边接通一边往门卫那里走了几步。陈雪容上来就气冲冲地问:“你有病?”

涂牵牵翻了个白眼,故意大着嗓门说:“要绝交吗?”

陈雪容冷笑了声:“涂牵牵我跟你说,我现在情绪极度暴躁,你要是太闲了你就过来帮我跑跑工厂催催出货进度,OK?”

“行了,挂了吧,求人陪你吃饭还这种语气,绝交算了。”涂牵牵挂断了电话。

门卫大叔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登记牌:“小姑娘你要进去吗?”

涂牵牵摇摇头,顺带偷瞄了一眼身后,那几个西装男已经解除对她的警报,重新坐回车里,但是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涂牵牵脑袋里一团乱,想了想又拨通鹿鸣的电话,压低声音交代他:“你现在快去拦住小野,先别让他出来,门口情况不太对劲。”

“拦……拦不住了,”鹿鸣似乎被涂牵牵的语气吓到了,磕磕巴巴地说,“他都出去一会儿了,现在估计到车棚了吧。”

鹿鸣的话刚进到涂牵牵的耳朵里,她就眼睁睁看着闻野踩着单车从甬路上迎面骑过来了。

闻野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寡淡,视线很快就从她脸上移开。

涂牵牵顾不得那么多了,皱着眉大声喊他:“小天不行了,我们现在得回老家,你给我停下,听到没有?”

闻野毫无反应,绕过她转弯上了马路。

涂牵牵再转身,就看到那辆商务车果真应了她的猜测,也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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