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还没坐稳，碧落一对水御冥正色道：“你说话要算话。”
“自然算话。”水御冥坐在围棋桌对面：“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碧落一单手撑着脑袋，空着的手不断绕弄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布兜。
“在江阴的福运来客栈，盐帮帮主父女离开后，你和风忘尘说了什么？”水御冥低头盯着围棋盘，手上一会拿黑子，一会儿拿白子，好像是在摆一个残局。
“啊？呃……你确定想知道？”碧落一眼珠转动，恶作剧的因子开始作祟。
“说说……”水御冥布棋的手听了下道。
“我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怎么说？”
“他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关系。”碧落一的口气阴阳怪气。
“然后呢！”水御冥不看碧落一的脸。
“我还问了他喜不喜欢你？”碧落一就是故意的。
看到水御冥拿棋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碧落一独自笑开了花。
“很好笑吗？”水御冥的声音冷冷的。
“不好笑!”碧落一抿嘴摇头。
“选哪个？”水御冥说话的转换模式，总出乎碧落一的意料。
“随便!”碧落一没劲的一摊。
下棋下棋，就知道下棋，烦不烦啊！
马车里点着香炉，闻得碧落一有些头昏脑胀、昏昏欲睡。
另一辆马车里，风忘尘和流云互不言语，各自闭眼假寐。
风忘尘想静下心来，脑海里却一直闪现碧落一的脸。即使去后堂洗脸了，感觉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碧落一故意胡乱下，输给水御冥一局。
“一共输十二子，五百两一子，一共是六千两。”水御冥说完从怀中掏出，曾当着碧落一的面烧掉的借条。
“什……什么？”无精打采的碧落一陡然坐直身体。
只见水御冥摊开借据，在碧落一面前一晃：“方便的时候，在一上面加一点，下面写上八就可以了。”
“你抢劫啊！啊？”碧落一伸手就去抓，却是扑了个空。
“上次就说好了，陪我下棋，输赢都是五百两一子。”水御冥拿着借据左躲右闪，不让碧落一毁坏。
“你这是耍赖、坑人。”碧落一很不服气，弓着腰趴过去抢借据。
“有字有据，到了官府衙门我也不怕你赖账。”水御冥移动到边上更大的空间。若不是他带着面具，旁人情愿相信他们是在打情骂俏。
也许是巧合，俩人抢夺借据时，马车碾压到石头，又或是遇到坑洼地，大幅度一抖。
身形不稳的碧落一整个趴下去，水御冥反应再快，还是被她压个正着。亏的马车够大够宽，他们能这样一个躺倒，一个扑倒。
碧落一就那样趴在水御冥胸口，额头撞上他带着面具的僵硬下巴。嘶，好痛。
马车接二连三抖上抖下，碧落一想爬都爬不起来。
二人的身体有意无意磨蹭接触，水御冥的胸腹部明显感觉到碧落一的柔软。他双手还在自己头顶，不知该往哪儿放。
现在的水御冥可以说百分百确定碧落一是雌的，身体不由自主便有了不该有的变化。
“疼死我了!”碧落一纠结着五官，撑着身体爬起来，膝盖不小心挨到水御冥的胯下。
察觉到水御冥的身体变化，碧落一羞红了脸：“下……流!”
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连变声都忘了。
水御冥面具下的脸，下巴朝上扬起。一把揉了借据扔在一边，双手齐攻，扶着碧落一的双肩，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调转。
这次，换碧落一被压在下面。
“啊……水御冥，你干什么？”碧落一双手抵着水御冥壮实的胸膛。
“你说我下流，我不能白白让你骂了去。”水御冥的声音自带一股邪气。
“你……你……放开我!”碧落一被圈在水御冥的臂弯。事发突然，连自己会武功好像都忘了。
“不放怎样？”
“你个变.态。”
“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做，偏偏要扮男人。到底是谁比较变.态？”水御冥俯身在碧落一耳边低语，故意在她脖颈处吹气。
碧落一听见这话，有一时的失神。水御冥是怎么知道她是女人的？
也许只是试探。
“听不懂你说什么。”碧落一死鸭子嘴硬。注意力被分散，忘了和水御冥的暧昧姿势有多么不妥。
“没关系，我心里有数就行了。”水御冥说完扶着边上固定的条形座椅爬起来坐好。
再以这样的姿势纠缠下去，他不能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碧落一是他唯一不讨厌接近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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