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廉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了个呵欠。
他不敢相信，今天居然整整一天沈翼都没有来，自己就在病床上批改了一天的文件还开了视频会议。
虽然今天忙忙碌碌过得很充实，并没有什么时间想起沈翼，但是现在忙完了，内心一下就空虚了。
不科学啊，难道沈翼突然就变得这么绝情了？不至于啊。
该不会沈翼察觉了什么吧？
李威廉思来想去，决定不能守株待兔，他要自己主动出击。
因为自己的号码已经被沈翼拉黑，所以李威廉想去前台借个电话打过去，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走廊里遇到熟人。
不对，严格意义上也不能叫熟人，毕竟两人似乎只有过一段露水情缘，李威廉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对于她的脸也没多大印象。
之所以认出来是熟人，还是对方主动上来叫的他。
“William……”
李威廉扭头看向这个卸了妆依然有几分姿色的妹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
对方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泫然欲泣道：“你还记得我吗？”
李威廉对她有点印象，大概是某个和自己睡过的嫩模：“你是……Mary？”
对方摇头。
“你是Kelly？”
对方似乎不抱希望了，直接自爆家门：“我是爱丽丝。”
“哦哦哦，爱丽丝哈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开个玩笑。”
其实李威廉并没有想起，也并不打算过多和她叙旧，反正睡过一次就没有睡第二次的必要了，就在他打算寒暄几句就甩手走人的时候，爱丽丝突然嘤咛一声，扑到李威廉怀里。
“呃……”
这两个人的动静一下引起了走廊上其他人的瞩目，李威廉不想成为视线焦点，便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大庭广众之下，别这样，矜持点……”
对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William，William，我该怎么办？”
李威廉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
爱丽丝嘤嘤几声，忽然展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纸，上面赫然写着HIV检验报告。
李威廉顿时眼珠子就瞪出来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后脑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夺过报告单看了起来。
眼睛一目十行地跳过一条又一条的数字分析，看到最后，结果处赫然写着——阳性。
阳性！
一盆冷水凭空出现，当头给李威廉浇了个透心凉。
李威廉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表情呆滞，突然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谷歌输入“HIV检测为阳性”，搜到了结果之后他又不相信，继续切换雅虎，又切换百度，又切换360，一遍又一遍地查询。
他想查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可惜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外网还是内网，全都告诉他阳性代表了……
爱丽丝呜咽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我……刚被确诊了，我们之前睡过，你……你要不也去检查一下吧。”
李威廉连连后退几步，再抬头眼睛已经完全红了，活像一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野兽。
“我不会得的！我从来都带套！”
大概人越是理不直气不壮的时候才越要虚张声势来壮胆，他这一声喊得特别大，整个走廊的人全都望了过来。
爱丽丝小声嘟哝道：“可是你也摘过啊……”
李威廉整个脑子都爆炸了，他现在大脑里好像装了一个马蜂窝，成千上万只马蜂嗡嗡嗡嗡翁，他压根没办法思考。
在死亡面前，人类姿态何其卑微。
他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这女的，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以何种方式睡过她，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睡没睡过她。
李威廉只知道一直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很小心，我肯定不会被传染……”
“要不你去检查……”
“我不用！”
爱丽丝的话还没说完，李威廉就已经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跑了，爱丽丝在后方叫了他好几次，愣是没叫住。
望着李威廉落荒而逃的背影，爱丽丝没辙了，她叹了口气，抬手一抹眼泪，一扫刚才绝望的神色，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电话。
“喂，那个，我跟他说了，不过他好像不信耶，也没有去做检查的意思……”
“可是我话已经带到了，该结的钱还是得结的吧，你没看到我哭得多走心……”
“他应该信了吧，你没看到他的脸色，又青又紫的，跑得屁滚尿流的。”
“啊，还要拍照啊，真是的你们之前又没说，不管不管，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要看效果你们自己去验证啦，总之把钱给我结了……”
电话的另一头，沈翼和赵英俊一个摸着下巴，一个对着电话说：“行吧行吧，等会儿就打你账上，不过你做好可能要加戏和补戏的准备啊。”
话筒里传出一个开心的女声：“行嘞！”
放下手机，赵英俊对沈翼道：“他不肯自己去做检查啊，那我给他安排的不就用不上了，不行，要不我去……”
“等等。”
沈翼胸有成竹地拦住了他。
“用不着这么急，先让他提心吊胆一段日子好了，放心，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他现在肯定特煎熬特痛苦特纠结特别怀疑人生……”
赵英俊道：“万一他不信呢？”
沈翼哼了一声：“他要是真的不信，他肯定当场就刨根问底弄清楚啦，相信我，我有经验，心路历程我都懂，他越是极力否认越是心里有鬼。”
还真就应了沈翼的说法，从走廊跑回病房的李威廉，现在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别看一些有钱有权的人平时多么横，真让他生个病就知道了，疾病面前人人平等，世上多的是有钱都治不好的病。
李威廉埋着头，使劲回忆有关于爱丽丝和自己的往事，可是他想来想去，关于爱丽丝的事情没想出来，倒是关于mary、jenny、tina、lydia、sophia、victoria……的事情慢慢浮现。
原来他居然和这么多人乱来过吗？李威廉吓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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