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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侯爷出去后不久便回来了一趟,穿了盔甲拿了剑又急匆匆的走了,才走了没多会儿。”陈氏说道。

玉忘苏的手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抱稳欢欢。他忽然回府怕是已然知晓王府发生的事了,凤天冥和凤绝尘之间,他到底还是选凤绝尘。

只是此时宫中事态不明,他可不要贸然动手的好。

哄着欢欢玩了一会儿,紫茉便端了些吃的进来,“夫人一直还没吃东西呢!先吃点东西吧!天塌下来一要填饱肚子再说呢!”

“胡说什么呢!天不会塌下来的。”玉忘苏嗔了紫茉一眼。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她和沐诀都不会让天塌下来的。

“是,是奴婢说错话了,夫人快吃点东西吧!”紫茉把吃食一一摆好。

“你们也都下去吃点东西吧!吩咐下去,府里的人今日都不要出门走动。”

“夫人放心吧!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紫茉说道。

玉忘苏先喂欢欢吃饱了,自己才吃了饭。吃完饭欢欢又在院子里跑了一会儿,玩累了才睡下了。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召夫人入宫。”紫苏急匆匆的平跑了进来。

玉忘苏和寒叶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来了。看来余杭说那龙袍用了双面绣的手艺,余杭并未看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紫茉,紫苏,你们留在府里看着,今日府里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准进来,有人敢闯就吩咐了直接打出去。寒叶,你留在春晖堂,任何人不得伤害的欢欢和小贝壳。”玉忘苏认真的吩咐道。

三人连忙应着。

“我和侯爷都不在,我就把侯府交给你们了,你们自己也凡事小心。若是侯爷回府,就将事情告知他,让他谨慎行事。”玉忘苏吩咐着便往外走。

“夫人谁都不带吗?”寒叶担忧的望着玉忘苏。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到宫里去一趟,不管皇上要问什么,我如实回答便是了,我没做过的事也休想嫁祸到我头上。”

一路到了前院便见到了来传皇上口谕的太监,是个玉忘苏很眼神的小太监,还带着几个侍卫一道来的。

玉忘苏冷笑,这也太看得起她了,难道还怕她会跑了不成?她的家在这里,家人也在这里,她能跑到哪里去?

何况府里的人哪里会轻易和宫里人动手,又不是即刻就要撕破脸谋反了。

“先前不曾见过公公。”玉忘苏望着小太监。

“小的姓祝,皇上召见夫人,请夫人入宫一趟。”

“听闻皇上遇刺,可是已经清醒了?”

“皇上已然清醒了,夫人请吧!”祝公公走在了前面。

出了府门却见余杭等在门口,“你怎么来了?”玉忘苏望着余杭。

“来送送你。”余杭扶着玉忘苏上车,顺手将一张字条塞进了玉忘苏的手里。“你安心入宫,侯府这边有我,不会有事。”

“情形不至太坏,你们务必谨慎,不要操之过急。”玉忘苏低声说着。不到万不得已,凤绝尘不能背负弑兄夺位的罪名。

只要宫里还有回圜的余地,便不能急着动手。弑兄夺位这样的罪名一旦背上,无论以后做的再好,这辈子都洗刷不清的。

“宫外的事你就别担心了。”余杭笑了笑,“你护好自己。”

进了宫,祝公公便带着玉忘苏径直去了御书房,凤天冥、凤绝尘和凤语兰、云少艾都在。范贵妃也陪在凤天冥的身边,还有余家家主余世承,织造处的郑嬷嬷也都在。

还有一些朝臣,君晏、淑慎大长公主的驸马陆正卿、颜怡的父亲颜大、何彦,零零总总的还有不少人,却是玉忘苏不认得的。

她在京城的走动并不频繁,朝臣们她认识的并不多。

凤天冥脸色苍白,不过一眼看过去,精神尚可,想来受伤并不很严重。

祝公公带着玉忘苏进来后便退出去了。玉忘苏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这是几样要开堂审理了?

行礼后她也不多话,就安静的站在一边。

“人都到了,逍遥王解释一下府里藏龙袍玉玺和派人行刺皇上之事吧!”范贵妃开口道。

玉忘苏扫了范贵妃一眼,凤天冥并没有指出范贵妃失礼之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朝堂之事,很多朝臣都在,本是轮不到范贵妃一个后宫女子说话的。

“不管皇兄信不信,刺客不是臣弟派的,至于这龙袍和玉玺为何会出现在王府,臣弟也不得而知。”凤绝尘脸色淡淡的。

“王爷这话也说的太轻易了些,莫非这样一说事情便过去了?”范贵妃厉喝一声。

“此事微臣看来,不如先让调查清楚,皇上受伤还是养伤为要,审理此事不急在今日。”何彦说道。他本是为儿子成亲之事特地请旨入京,没曾想昨日才到京城,今日便碰上了这样的事。

皇上此举似乎是急着要给逍遥王定罪…

“今日若是不处理,怕是人证物证很快就会被处理干净呢!何大人这是真担心皇上的身子,还是想要为逍遥王开脱?听闻令公子和逍遥王走的颇近。”范贵妃深深望了何彦一眼。

“犬子到京城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拜访过不少朝臣权贵,娘娘这番话言重了。为人臣子,自然关心圣上龙体,圣上安泰乃是黎民之福。朝堂之事娘娘这般插手,怕是有些不合适吧!”何彦平静的说着。

“此事是朕想要尽快弄清楚,也好还王弟一个清白。贵妃忧心朕的身子,言语冒犯,还望何爱卿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凤天冥握了握范贵妃的手。

“皇上想要还王爷一个清白,乃是手足情深,微臣钦佩。”何彦说完便坐下了。

“皇上召见皇商余大人和织造处的人,还有安国侯夫人,是要辨认一番龙袍的出处。”宁公公说道。示意余世承、玉忘苏和郑嬷嬷前去检验龙袍。

余世承看了玉忘苏一眼,眼中略有担心。

玉忘苏仔细的检查着龙袍,并非全部都用的双面绣绣法,只有袖子用了双面绣,而且还是不同的图案。

这一点和普通的龙袍并不相同,绣制龙袍会用上大量的金线,不适合在背面绣出凸起的立体样式图案,因为穿着并不会苏服。

双面绣绣品本就是作为艺术品存在的,因为绣制困难,很难量产。

这样的绣法用在衣裳上绝对没有必要的,而这龙袍上的双面绣明显是画蛇添足,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她吧!

天下这样大,其实双面绣也未必就只有她会,世上总是有一些高人十分低调,寻常都是不露面的。

何况她曾有双面绣绣图落在范家的手里,也许会有很有悟性的绣娘已经破解了其中的奥秘。

不是双面绣图一定要出自她的手,只是第一个会让人想到的却是她。可见她还是太高调了,不懂得藏拙。

她哪里会想到仅仅是双面绣的手艺便能招来那么多的麻烦,让人做那么多文章。

“这龙袍用的是织造处新用的绣法,还是夫人教给大家的。”郑嬷嬷低声说道。

“绣法倒是,不过绣制龙袍的人手法并不高超。”玉忘苏皱眉说道。龙袍并非是一人绣制的,绣制袖子上图案的绝对是个技艺娴熟的老绣娘,能感觉到手艺极好。

可是绣制其他部分的人手法便要拙劣的多。

织造处的绣娘都是精挑细选进去的,又经过她用心调教了一些日子,似乎没有手艺这样差的人。

只是她只教给了织造处众人的绣法是如何外传的?虽然人多口杂,也不是没有外传的可能。可是在宫中伺候的人,一般嘴巴都很严实。

随便将龙袍绣制的法子告知旁人,若是被查到,那可是重罪。

“我离开织造处之后,织造处可有新添的人?”玉忘苏望着郑嬷嬷。

“有……有两个……”郑嬷嬷抹了抹额头的汗。

玉忘苏蹙眉,郑嬷嬷这也太紧张了吧?只是叫来询问,又不是即刻定罪,用得着这样紧张吗?

“手艺如何?”

“这……手……手艺……”

“几位辨认了一番,可识得这手艺?龙袍用的是织造处的新绣法,这郑嬷嬷和侯夫人是最清楚的。至于双面绣,便要问余大人和侯夫人了。”宁公公说道。

“袖子绣的十分精致,不过其他部分的手艺可谓粗糙,织造处本来并无手艺这样差的人,不过郑嬷嬷说织造处新添了两人,倒是可以带来询问一番。

“至于双面绣,臣妇的确是会,只是天下之大,会的人有多少不得而知。绣制龙袍的并非只有一人,臣妇若有心,大可一气呵成,不必假他人之手。”玉忘苏望着凤天冥。

“传唤织造处新添的二人。”凤天冥说道。

此时戚永怀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回禀皇上,刺客的身份已经查到,乃是江湖上的高手叶盛。问询过王府周边的人家,叶盛曾多次出入逍遥王府。”

玉忘苏心下一惊,当时刺客的尸体被找出的时候,看着凤绝尘的样子不像是认识刺客的。

竟然有人说叶盛经常出入王府,这是要坐实刺客乃是凤绝尘指派了。

“刺客多次出入王府,不知王爷还有何话可说?”范贵妃望着凤绝尘,“莫非王爷还要说不认得刺客不成?”

“的确是不认得。”凤绝尘冷冷的扫了范贵妃一眼。

“继续查问,都有哪些人见过叶盛,都带入宫来。可有人看到叶盛同王府中什么人接触?”凤天冥吩咐道。

“微臣遵旨。”戚永怀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凤天冥脸色一白便低声咳嗽起来,范贵妃连忙给他倒了水,“皇上身子如何?”

“朕没事。”凤天冥喝了口水,这才渐渐缓过气来。“绝尘你当真不曾见过那刺客?”

“皇兄事先并未说今日要出宫,臣弟如何能得知?”凤绝尘冷淡的扫了凤天冥一眼。若他真要动手,有的是一击毙命的法子,哪里还会让人活着来追究他的罪责。

今日要驾临王府事先并无与旨意,即便不是一时兴起的决定,想来知晓此事的人很少。

那今日这一出戏是皇兄谋划的可能就很大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历来君王要处置臣子,什么荒谬的罪名没有?曾经便有将军年老,子孙为其准备盔甲刀剑以备陪葬之用。就连陪葬品都能大做文章,说将军意图死后谋反。

别说死人何以谋反,哪怕真的谋反那也是阎王爷该操心的事了,和一个活着的君王何干?

诬陷人谋逆真的是最好用的罪名,谋逆乃是大罪,不说诛九族也要诛三族,可以将人满门一网打尽。

其他罪名还有人敢谋私为其求情,去查清其中原委。可谋逆之罪一旦被牵连进去便身家性命难保,多少平日亲近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求情者也可能被同罪论处。

一个罪名便能斩草除根,还让人不敢有非议,多好啊!

自小的情谊终归都全部葬送。

云少艾握了握他的手,抬眸望着凤天冥,“若是王爷有心要弑君,皇上如何还会有命在?纵然一刀一剑不足以毙命,也完全可以在兵器上淬毒。”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皇上?”范贵妃瞪了云少艾一眼,“莫非皇上吉人天相,没被刺客害死,倒是让王爷和王妃不甘心了?”

“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曲解我的话?王爷和皇上一母同胞,如何会生出要害皇上的心?”

“自来多的是兄弟阋墙之事。”

“放肆。”凤天冥瞥了范贵妃一眼,“朕同绝尘自来何和睦,不要妄言。”

“是臣妾说错话了。”范贵妃咬了咬唇。

玉忘苏叹息一声,难怪凤绝尘说范贵妃不聪慧了。兄弟阋墙之事自然很多,可好端端谁会承认和兄弟不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平白让人笑话。

有些事的确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只要那层窗户纸没挑破,面上都还是要当是怎么事都没有。

没过多久,前些日子新入织造处的两个人便被带来的,都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可确定是这两人了?”玉忘苏望着郑嬷嬷。

“是,就是她们。一个姓赵,一个姓焦。”郑嬷嬷简单的介绍了一番。玉忘苏的目光则落在两个绣娘的手上。赵氏的手保养的很好,十指纤纤,青葱一般,倒是一个绣娘该有的样子。

绣娘是靠手和眼睛吃饭的,所以做绣娘的都会很注重保养自己的手和眼睛。

何况刺绣算是轻巧的活计,本来也不会多伤手。整日里做绣活还满手老茧才奇怪了。

再说了,宫中用的都是好料子,尤其是织造处是给皇上和皇后做衣裳的地方,那料子便更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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