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骁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白夕璃应该带着不少钱财和丫鬟在一起。
在那种电闪雷鸣的恶劣环境下,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会出现在荒郊野外的一座破庙里呢?
算了一下时间,当时离两人成婚的日子并不远。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白夕璃当时在逃婚。
既然选择逃跑,为何后来又愿意留下来呢,甚至还替自己解毒。
“夫人为何愿意救一个当时还什么都不是的男人,却又在此对自己的丈夫讨价还价呢。”
楚奕骁生性多疑,他想知道白夕璃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本来白夕璃还觉得有一丝理亏,但听他如此讥讽便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
“医者父母心,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呢?”
这个楚奕骁,受伤了还如此不让人省心。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怀疑来怀疑去有个什么劲,仿佛全天下人都要害他一样。
楚奕骁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顷刻间就昏厥了过去。
白夕璃用匕首从衣裙上割下一块布,将其包堵在楚奕骁的胸口上,希望能对止血有帮助。
她费力将楚奕骁背起来,顺着来时的路步履蹒跚的朝营地走去。
这个男人看起来如此消瘦,怎的体重如此惊人。
要是楚奕骁醒来的时候再次对自己恩将仇报,白夕璃一定毫不犹豫下毒毒死他!
血液浸湿了白夕璃背后的衣裙,看起来格外吓人。
虽然很累,但是白夕璃一刻都不敢停歇,生怕楚奕骁突然就死在了自己手上。
既然答应救他,就绝不能半途而废。
总算走到营地的边缘了,此时此刻的白夕璃已经精疲力尽。
一个小厮看到这一幕,马不停蹄的喊来了太医。
青袖听到动静,以为是白夕璃出了意外,连忙朝这边跑来。
“小姐!您怎么了!”
虽然白夕璃听出这是青袖的声音,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回应,结结实实的累倒在了地上。
睡梦中,白夕璃好像听到有人喊她,费力睁开眼睛。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白夕璃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啊!”
“小姐您醒了!谢天谢地,您总算醒了!”
白夕璃脑壳阵阵作痛,许多画面排山倒海般朝她涌去。
她记得自己趁午休的时候出去采药,后来发现了受伤的楚奕骁。
两人争执了一番,最后自己硬生生的把他背了回来。
那她为何躺在自己的帐篷里,楚奕骁人呢?
“楚奕骁呢?”
“五皇子尚在昏迷中,不过太医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那就好,要是他死了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白夕璃坐起身,准备去找太医询问一下楚奕骁的伤势。
这边她还没站起来,青袖就把她按了回去。
“小姐!您知不知道您已经昏迷了一夜?现在您哪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在这儿休养,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青袖。”
白夕璃狡黠的笑了一声,“出恭你也能帮我?”
青袖见白夕璃如此不正经,嗔道:“小姐!”
不过白夕璃还是有些诧异,她竟然昏迷了如此之久,看来这一趟回去她要好好补补身子了。
“八皇子来过没有?”
“来过,见您还在昏迷就走了。”
不知何故,白夕璃一下子就想到了楚奕嘉。
“小姐,明儿我们就要启程了。”
明天?今天不是才秋猎的第四天?按道理应该五天后才能回去啊。
“五皇子是被外朝刺客所伤。”
说楚奕骁受伤是因为刺客白夕璃相信,但凭什么就能笃定是外朝刺客,说不定是自己人下的毒手呢。
兴许是看出了白夕璃的疑惑,青袖解释道:“听下人们说,五皇子的伤口呈一种奇怪的形状,那兵器一看便知是边境人士所有。”
还奇怪的形状,该不会兵器上还抹了毒药吧。
“太医有没有说其他的?”
青袖摇摇头,她一个下人怎么能知道所有事情呢。
不行,她还是得去问个清楚。
不顾青袖的阻拦,白夕璃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就往外走。
她先是来到了楚奕骁的帐篷,发现秦淮柔和其他几个女人正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照看他,默默移开了脚步。
随即白夕璃找到了太医,仔细询问了楚奕骁的伤势。
“回五皇子妃,五皇子仅仅只是血流过多导致昏迷不醒,并未有其他症状,还请您放心。”
白夕璃心存疑惑,难道太医没查出来楚奕骁体内的寒毒?
“太医可确定?”
对方坚定的点点头,“确定。”
庸医!白夕璃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如此剧烈的毒他竟然毫无察觉。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当晚她未跟其他人去用膳,吩咐青袖将饭菜端至楚奕骁的帐篷。
她在这吃一来是为了随时观察他的身体变化,二是为了躲避楚奕嘉。
现在的白夕璃有些捉摸不透内心的想法,她以为在成婚前已经将自己对八皇子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发现某些东西似乎又在悄无声息的滋生。
是感动?抑或是心动?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毕竟对方是个皇子,要真牵扯上了以后肯定要面临重重磨难。
白夕璃仔细盯着躺在床上的楚奕骁,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趁着他现在一动不动,白夕璃想伸手摘下面具,看看楚奕骁的真面目是否真如大家所说的那般丑陋不堪。
刚触碰到面具边缘,白夕璃的手就被抓住了。
这个男人竟然醒了!
白夕璃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被当场捉住的顽劣孩童,等待她的将是父母的严惩。
“你……你想干嘛。”
刚醒过来的楚奕骁身子还什么虚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她将手抽出来,眼神飘忽不定。
“你……咳咳。”
见白夕璃不搭理自己,楚奕骁显得颇为激动。
白夕璃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上。
“喝口水缓缓,别太用力,有什么等好了再说吧。”
如今楚奕骁已经萎靡到这种地步,白夕璃也没了和他继续斗嘴的兴致。
“我去叫太医来,你先躺着。”
白夕璃刚转身,手再一次被抓住。
“别……别走。”
这话让白夕璃感到无所适从,怎么觉得楚奕骁有些依赖自己了呢。
“你是不是还没清醒啊。”
楚奕骁艰难坐起身,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白夕璃坐下来。
对方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了。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个病患呢。
“说吧,什么事。”
楚奕骁刚想张口,随即又闭上了。
白夕璃觉得有些好笑,他楚奕骁这般嚣张怎么还会有不敢说话的时候。
行吧,既然不说话那她就等着,看他要整哪出戏。
“谢谢。”楚奕骁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楚奕骁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一字一句道:“谢、谢。”
他刚说完,白夕璃就放肆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从楚奕骁口中听到一句人话,可喜可贺。
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总算有了些进步,懂得感恩了。
她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小问题,小问题。”
见她如许洒脱,楚奕骁竟生出一股欣赏之意。
“五皇子,你还是好生歇着,我这就去叫太医过来看看。”
这次楚奕骁没再拉住她,目不斜视的望着白夕璃的背影发呆。
有些事情在玉佩掉出来那一刻已经彻底改变了。
白夕璃吩咐太医去照看楚奕骁,自己却回到了原来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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