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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烽火撩媛[民国]霍宇烽卓茜媛 > ☆、第六十三章 逃跑
 
船停稳后, 贺子豪带了几个人一道下船找医生。这是一个小镇子, 没有医院,四处打听后找到了这个镇上医术最好的中医大夫。

医馆内外全是贺子豪的人,像站岗似的守着这里。茜媛躺在一张铺了毛毯的躺椅上, 大夫就坐在茜媛身旁给茜媛搭脉。茜媛看他很紧张很恐惧, 额头不时地冒汗,就安慰他说:“大夫, 不用紧张。”大夫搭完了脉立刻退到贺子豪身后去, 恭敬而畏缩地说:“夫人……夫人有孕两个半月。不过……不过夫人身体极为虚弱,随时有滑胎的迹象。所以……所以……”

“好了, 知道了。”贺子豪打断说。

茜媛听到滑胎,着急地拉着大夫问:“大夫,你说我的胎不稳,那我要怎么办?”

“夫人放心, 我会给夫人开个保胎的方子……”

“不必了。”大夫的话还没说完,贺子豪就冷冷地打断说, “不用开方子了。”

“大夫,给我开方子,我现在就要喝保胎药。”茜媛对大夫说,“拜托了,越快越好。”

大夫显然被茜媛们弄得无所适从, 看看茜媛又看看贺子豪,为难极了。茜媛从躺椅上站起来,看着贺子豪的眼睛, 说:“你是想让我更讨厌你吗?宇烽已死,我迟早也会改嫁的。你觉得你这么伤害我你还会有机会吗?”

他懵了,茜媛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过了许久,他终于松了口:“大夫,有劳了。”

两个小时后茜媛喝到了保胎的汤药,喝完药才发现外头已经天黑了。贺子豪问大夫有没有客房,大夫回答说他的医馆还有几间房,可以让茜媛们住,只是没有打扫过。贺子豪一听房间没有打扫就想去镇上找客栈住。茜媛却说太累了不想再走来走去,劝他今晚就将就地住一晚吧。他犹豫会点头了,不过他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和茜媛一个房间。

夜深了,茜媛站在窗子前,透过玻璃窗望着远处的高山,想起了宇烽和茜媛们之间的事。眼睛又干又涩,许是最近哭得太多了。

一双胳膊从身后伸过来,轻轻搂住了茜媛的腰。

茜媛下意识地躲开,沉着脸对他说:“自重。”

“媛儿,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倒流,我们再回去那个美好的时候。”他忽然感慨地说。

“过去就是过去了,还沉迷其中干什么?”茜媛转身回到桌边,拎起桌上的一壶热茶。

他也跟了过来,看茜媛倒茶,说:“说的好,过去就是过去了,还沉迷其中干什么?媛儿,霍宇烽已经死了,你也该收拾心情重新生活了。以后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的,只能是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话动听但却让茜媛恶心。可茜媛不能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茜媛必须努力地压着、藏着。把茶水递给他后,茜媛笑了笑说:“说了这么多,喝口茶吧?喝完也该休息了。”

“好。”他接过茜媛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抱起茜媛走向床的方向。“我们一起休息。”

刚走到床边,他连打两个哈欠,双眼也越来越沉。“奇怪,怎么这么困?”话还没说完,两腿一软,晕了过去。茜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赶紧换上一套男装,换完衣服又走到他跟前,探了探他鼻息,还活着。那大夫给的蒙汗药还真灵,喝了一口就睡得死猪似的沉。茜媛想着,瞥见他腰间的□□,顺手拿了后偷偷地出去了。

那大夫早在等茜媛了,按照茜媛的吩咐给茜媛备了一辆马车。

他哆嗦地把缰绳交到茜媛手里,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夫人饶命啊!如果他们醒来发现夫人不见了,我难逃责任啊!”

茜媛跳上马车,对他说:“您也赶紧走吧。”

“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了。那夫人一路保重。”大夫缓缓起身说。

“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茜媛对他道完谢后驾了马车走了。

这大夫心肠不错,听了茜媛被挟持的事后很是同情茜媛。茜媛于是央求他帮茜媛,他想了许久终于答应下来。他给了茜媛一包蒙汉药,放在水里让贺子豪喝下。至于贺子豪的手下就由他解决,他在他们的饭菜里也放了蒙汗药。他还连夜为茜媛找来男装和马车,要茜媛跑路。

一夜奔跑,一夜未眠。周遭寂静得可怕,只有车轱辘压过石子的声音。每一次的碾压,就好像踏在茜媛的心口似的,烦闷、寂寞、痛楚、不安、恐惧。真是一个漫长而又冰冷的夜晚啊,眼前是黑的,心却是空的,痛的,惆怅的。不经意的,眼眶又如火烧般滚烫起来,强压着即将滚落而下的眼泪,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尽管他已不在茜媛的身边,至少他们的孩子还陪着茜媛,往后的日子,茜媛要靠自己走下去。路很难走,但也一定要走下去。

一定要走下去。

跑了一夜,天边终于泛白,一束束的金光洒在茜媛的肩头,好像他温暖的大手般,替茜媛驱赶了身上的寒冷和心中的孤独和恐惧。

夜的终结就是白。绝望的尽头就是希望。

路上的人和车渐渐多了起来。茜媛拉着一个老婆婆问路,她说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走就进上海了。跑了一夜,没想到竟往回跑了。不过也好,茜媛可以去上海找白雄。

宽阔的马路,豪华的欧式建筑。茜媛先找到英租界,正打算问人白公馆的地址时,一家西餐厅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看见了茜媛,笑着朝茜媛走来,满脸的惊喜。而茜媛立刻背过身,跳上马车,准备开溜。

“夫人,好久不见。”乔治在茜媛的马车前站定。

“你好乔治先生。”茜媛象征性地向他问好。

“夫人这是要去哪?”

“我想去白公馆,不过我不认识路了。”茜媛实话实说。

“我带你去。”他说。他的手下想拦着他,他却不予理会,坚持把茜媛送到了白公馆。

“谢谢。”茜媛对他说。

“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他很绅士地朝茜媛行礼后离开了。

或许茜媛来得不是时候,白雄还在楼上睡觉。管家说他昨晚和领事大人喝了很多酒,还没醒,要茜媛等一下。这一等几乎就是一个上午,把茜媛饿得饥肠辘辘,若不是管家拿了些饼干瓜果给茜媛,茜媛非饿晕了不可。

白雄穿戴不整地出现在茜媛面前,睡眼惺忪,惊讶地说:“弟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霍兄呢?其他的人呢?”

茜媛忍着悲痛把在牛心村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央求他:“白先生,您和宇烽是好兄弟,宇烽现在是生是死尚不能盖棺定论。所以我想求您,能不能找几个人去那个江里找一下,我一定要带他的尸体回焱城。求求你了,白先生。”

“唉!”他深深地叹气,安慰茜媛,“弟妹你节哀。不过那江很长,通着海,水是会流动的,都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被冲到哪去了。不好找啊!”

“白先生是这一带的大人物,除了您我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白先生,看在宇烽与您往昔的情分上,您就帮帮我吧!”

“好吧。”他说,“我去打个电话叫人来,你等一下。”

“好。谢谢您。”

他去打电话了,打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茜媛在客厅等得苦闷,就起来活络活络筋骨,却让茜媛看见他把一封信偷偷地塞给了一个家丁。茜媛在他转身回来前回到了沙发上坐好,权当没有看见刚才的事一样,问他:“白先生,电话打了吗?”

他信誓旦旦地对茜媛说:“弟妹你放心吧,人我已经找好了,我们明天就去牛心村。”

“谢谢。”茜媛说,心里却存了个疑惑。他为什么要撒谎?那封信又是什么?

他请茜媛吃饭,又吩咐下人好好服侍茜媛,可茜媛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和恐惧。越不安,警惕心就越重。茜媛寻了个由头说要出去,他立马拦着:“弟妹还是在茜媛这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要是你觉得闷,不如茜媛去请个戏班子给你唱戏?你喜欢听什么戏?最近上海来了个昆剧班,很是火呢!”

“不了,谢谢白先生。”茜媛说,“你看我好几天没有换衣服了,我就想去店里买两件衣服换换。”

他想了想,笑着说:“那好吧,我让下人陪你去。”

他的那些所谓下人,全是清一色的黑西装,和霍宇烽以前的手下一样,表面上看着像斯文人,实则怀里揣着枪。

他监视茜媛。

茜媛慢悠悠地逛着服装店,看看这家,看看那家,试试这件,又试试那件,装作犹豫不决,故意拖时间,然后找机会开溜。

跟着茜媛的人还真不少,一共六个。两个守人家店门口,两个守店里,还有两个就像跟屁虫似的跟着茜媛。

茜媛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黑色蕾丝的内衣,故意当着看住茜媛的两个人拿起来晃了两晃,说:“不好意思,我要去换衣服,你们也要进来吗?”

那俩人面面相觑,齐声说不敢,然后默默地退到后面去了。

看他们走远了,茜媛拿着内衣进去试衣间,开始想怎么能从这里脱身。

这时,有个女服务员进来了,她作个噤声的动作叫茜媛不要出声,然后在茜媛手掌里写字:你是霍夫人吗?

茜媛一阵激动,连忙写字问她:你是谁?

她没回答茜媛,而是把试衣间的一面墙打开了,原来这是一扇门,掩藏得很好。出去后茜媛看见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她把茜媛送进车,茜媛一头雾水,问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她说:“乔治先生让我救你的。”说完她就扭头回去了,而车子也开动了。

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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