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美人一笑？你要做……”
秦初雨话未说完，君凰羽身体微侧，拉着她往前小跑两步，突然松手，自己纵身跳上了不远处的一处院子正堂的屋脊之上。
秦初雨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落定，才赫然发现，那屋顶流光溢彩，上面竟铺满了琉璃瓦。
君凰羽长身玉立，身后，是一轮又圆又大的夕阳，堪堪抵在山脊之上。远处，黛山青水，余晖满天，夕阳似沉非沉，明艳却不刺眼的阳光，如温柔的轻纱，笼罩在君凰羽四周。
不知何时，君凰羽的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长剑古朴简单，剑柄上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剑穗，所以，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凛冽剑锋，和它如月光般清冷的剑光。
君凰羽低头，眉眼弯弯，刚毅的五官因他一笑，瞬间多了几分似水柔情。他只是一垂眸，便在人流中寻找到秦初雨，见她怔仲地立在原地，螓首微抬，目光如水，惊讶中多了许多欣赏，便更加自信开心。
他手腕反转，先是缓慢，再逐渐加快，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长剑在他手中绽放出朵朵剑花，随着他的一招一势，如烟花般，在空中幻化出无与伦比的美景。
秦初雨赫然发现，君凰羽在发光！
大而圆的太阳不过是他的背景，绚烂多彩的琉璃瓦屋顶是他的舞台，手中光华万太的长剑闪耀的光芒，也比不过君凰羽翩跹如蝶的一袭白衣！
白衣！
他今日穿的不是那套墨绿色暗哑无关的府丞官服，而是一袭洁白明亮的白色长袍。
此时，他站在屋脊上，在天地万物的映衬下，在如梦如幻的光辉中，如谪仙般飘逸俊郎，人剑合一，舞了套潇洒流畅的君子十二剑招。
秦初雨伸手捂住嘴，将笑声藏了回去。
他是为她而舞，为博她一笑而特地设计了这次表演。她怎能不感动，可她有太多事没做完，太多心愿未了，在此之前，她不敢承诺，不敢被感动，更不敢感动别人。
君凰羽在看她，每使一招，无论是什么姿势，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准确地找到她。他在笑，眼底的笑意惊艳了渐渐暗去的天空，光风霁月，独为她舞。
原本流动的人群，因君凰羽的出现，停滞了。
万籁寂静，人人只为他而倾心。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涌来，秦初雨被他们挤得慢慢后退，不自觉地退到了人潮边缘。
紫金城，除了元宵观花灯，第一次出现万人空巷的场景。
人们悄声议论着，那舞剑男子是谁，为何而舞。而人群中的女子，上到八十，下到八岁，都期望着自己能成为舞剑男子讨好的那个女子。
突然，秦初雨觉得一把匕首顶住了她的后腰。
“别出声。”
匕首往左边用力，秦初雨知道，身后的人是要她慢慢往左边移动。
秦初雨双手紧握成拳，暗暗咬牙，控制自己不要冲动。
她配合地缓慢往左边走，边走边低声问：“霓裳，是你吗？”
那人的声音，不似霓裳。
身后无人应答，只有匕首紧紧抵在后腰。
刚巧，君凰羽使完一招，正低头寻她。
秦初雨抬头，对着他，无声地用口型反复说道：“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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