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儿臣马虎了。”
君凰羽笑嘻嘻地将自己送来的颈托藏到身后，吊儿郎当地笑道，“父皇莫要笑话儿臣，儿臣只是个小县令，没什么产业，没银子定制这等富贵的颈托。”
“得了吧！少在朕面前哭穷！”不再头疼的皇帝心情极好，他难得如此和气地与君凰羽说话，话里话外都不像个皇帝，更像个父亲，“这是你的两个哥哥送来的，朕方才还纳闷，这定制颈托之事虽不是秘密，可他们的动作未免……快了些……”
君凰羽动作很规矩，可说话却随意了许多，“皇兄他们关心父皇，得知父皇急需一个颈托，便来献孝心……”
“朕何时说过需要颈托？难道是你说的？”
“没没没，儿臣怎敢如此碎嘴！”
殿中出现了短暂的尴尬的沉默。
既然无人透露消息，安王和宁王是如何知道皇帝需要颈托？
多疑的皇帝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们二人是否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否则，为何别人都不送颈托？唯独他们二人巴巴地送得这么快。
君凰羽应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才保持沉默，不愿意多事。
“你这两位皇兄，想替代你出征北境。如今你成了大将军，他们便想着讨好朕，让朕改变主意。”
话题已经明朗得不能再回避，君凰羽抓耳挠腮地哼哧半天，才说：“要么……父皇收回成命……让两位哥哥当大将军……”
“放肆！岂有朝令夕改的？”
“或者让他们做个副将，也是可以的。”
“你就这么不想给朕分忧，替朕守住这千里江山？”
“儿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君凰羽欲言又止，最后干脆抿着嘴不说话。
皇帝看了许久，竟噗嗤笑了，“你这模样，与你娘是一模一样！你这性子……唉，也是被你娘教坏了。你娘就是江湖气太重，干什么都随心所欲，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啊，整日不务正业，一听到要干活就想法子推托……”
皇帝一阵数落，君凰羽只是笑着接受。
他们父子从未如此畅快地聊过，他们甚至没有当面谈起过他的娘亲。
这次正骨，好像把曾经错过的一切都扭正过来，就像一只快速旋转的球突然找到了出口，顺着既定的轨道迅速向前冲。
“昨日才给父皇正骨，今日便做好颈托……为了做这颈托，儿臣的虎口都磨破了呢。”君凰羽好似很委屈。
皇帝一看，只见他右手虎口已开裂，渗着血，掌心几处厚茧也已磨烂。
原来这个难看的颈托，是他亲手做的。
皇帝觉得暖心，他唤来薛总管，让他帮自己戴上颈托。
“十日后便是吉日，你准备准备出征吧。”戴上的那一瞬间，皇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君凰羽却没有离开，他踌躇良久，才问：“那二位皇兄……”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想报效朝廷为朕分忧吗……哼，这两个畜生，整日就知道争夺太子之位，何时把朕放在心里了！他们想当大将军，朕偏不让！”
皇帝睁眼，道：“薛贵！传朕的旨意，让他们抄《孝经》五百遍！没有抄完，不许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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