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再次响起一片唏嘘，叹息。
嫉妒厌恶的视线从她的头顶转开，女孩们失望的散了。
龙耀阳放开她，与她惊愕且惊慌的眸子对视。
“先学憋气。”
宁婉鱼摇摇头，抱他抱的更紧。
“不不行，我会怕。”
这样被他抱着，他身体上的热度传给她，她的心跳虽快，却没有那种窒息感。
如果放开他，不行
龙耀阳却在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而她像是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他拨开她的手，她就用另一只手抱着他，双腿也夹上他的腰。
水里有浮力，她很轻松的就勾住他了。
龙耀阳无奈的叹气道：“你到底学不学？”
“不学，我不学了。”
“婉婉。”他沉下脸色，目光凝重的看她。
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身体绷的笔直：“你不是一向倔强不服输吗？你连坐牢都不怕，却怕这水吗？”
宁婉鱼低下头，倔强的咬着唇。
她知道他在激她，可这水不比其它，那是她心里过不去的阴影，每每做恶梦时还是惊叫着醒来，满头冷汗。
“如果你不学，我们就走，以后，你不要后悔。”
龙耀阳又给了她一剂重药，宁婉鱼咬唇咬的越发厉害，几乎咬白。
她慢慢抬起头，睫毛尖上挂着水润。
“学不学？”
龙耀阳带她来到泳池边的梯子前：“不学就上去。”
宁婉鱼侧开头，犹豫良久后，吸吸鼻子，冷声道：“我要怎么做？”
五天，这是她给自己和龙耀阳的时间，五天以后，他回到海城和万丽娜结婚。
而她，要么成功的离开，要么被他强制性的留在海城，即使她留下，也不会再和龙耀阳保持着以前的关系了。
所以，在风城的这五天，是她和龙耀阳最后的五天。
她想和他做遍所有情侣会做的事，也想克服自己心里的这道坎。
如果她连水都不怕了，她相信失去龙耀阳的她也会过的好的。
扶着楼梯向水中沉去，当眼睛鼻子嘴全部浸入水里时，那阵死亡的窒息感，那个在她五岁时就扎根在她心里的恶梦，立刻呼啸来袭。
她的双臂虽抓着扶梯，可意识里却像是有人在控制着她，不让她窜出水面。
面色越来越白，她的手突然从扶梯上松开，没有意识的在水中乱踢乱打。
按着自己的脖子，感觉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要死了吗？
泳池两边的救生员见状，毫不犹豫的扎入水里。
龙耀阳已经先他们一步朝宁婉鱼游去，但他没有把宁婉鱼拎出来，而是搂住她的腰，抱着她在水中一沉一浮。
贴上她的小嘴，将肺中的氧气不断过给她。
宁婉鱼就要陷进黑暗中时，几次在梦里出现的那道曙光又出现了。
熟悉的怀抱搂着她，熟悉的嘴唇贴着她。
她突然在水中撑大瞳孔。
看到龙耀阳的脸，以及他被水流摇来荡去的头发。
仰头向上，头顶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外的太阳光暖洋洋的照射下来，金灿灿的。
射在水面上，形成一片平铺的暖意，金黄的色泽，那种视觉很奇特。
她第一次平静的待在水里。
他的手搂在她的腰间，无形中给了她安全感。
两分钟后，龙耀阳放开她的嘴，搂着她一起窜出水面。
两人急促的喘息着，贪恋着氧气。
救生员游过来：“没事吧？”
宁婉鱼急促呼吸着，说不出话，对救生员摇摇手。
上午10点，他们洗了澡走出游泳馆。
虽然没有学会游泳，连憋气也没学会，但总算，她也在他的怀里体会了一次水中的安逸，也算没白来。
“接下来，想去哪里？”车上，龙耀阳一边替她系好安全带，一边询问。
看了电影，学了游泳，接下来
“去游乐园吧。”
龙耀阳又拧起眉头：“婉婉，你不是高中生了。”
切，有代沟。
“谁说游乐园只有高中生才能去，好多爷爷奶奶都会去的，开车。”
他无奈，抬起手指按压着眉心，发动引擎。
海城，万丽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某人发来的照片，指甲都快抠进手机里了。
那是龙耀阳与宁婉鱼在木马上，碰碰车里的“快乐”照片。
宁婉鱼笑的甜蜜幸福，龙耀阳虽然绷着一张脸，但不难从他眼神里看到一丝纵容。
单手抚到脖子上，手臂上，抚摸着那里的狰狞痕迹。
每捏一次，都是十足的痛楚。
此刻，却比不上她内心的撕扯。
她在地狱里煎熬，而他们却在天堂里嬉笑。
怎么可能？
她拿起手机，闭眼，平静的播打了那个魔鬼的电话。
“你的提议我同意，但你要帮我除掉宁婉鱼。”
“这很简单，我立刻让人做了她。”
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依旧诡异慎人。
“不！我不想让她那么痛快的死，我要让她一点一点的被折磨，失去所有。”
“你想怎么做？”
从悬浮式过山车上下来的宁婉鱼，刚跑出出口就冲到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来。
“呕”
龙耀阳掏出纸巾，在她的后背上轻拍。
“知道会晕还坐？喜欢受罪？”
吐的差不多了，吐的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宁婉鱼才直起腰板，不满的瞪他。
“我哪知道会晕，我小时候又没人带我做过。”
游乐园是她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那是孩子与父母寻找快乐的天堂。
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胡乱的擦着嘴，没好气的道。
仰头向上，听着另一轮游客的尖叫声，此刻还心有余悸呢。
宁婉鱼摇摇头，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坐上去了。
“还要玩别的吗？”
龙耀阳将手中的水瓶递给她，让她漱口。
宁婉鱼拍拍胸口，又看看时间，摇头道：“下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肯德基靠窗边的位置，宁婉鱼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听着外面的尖叫声。
那个项目叫做自由落体，宁婉鱼在下面几次鼓足勇气都没敢上去，最终放弃。
听着外面的游客鬼哭狼嚎，她突然很想笑。
“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明知道自己会害怕，会尖叫，还非要上去体会那种尖叫刺激的感觉，吐的晕的各种狼狈，图个什么？”
龙耀阳拿出一张纸巾给她擦嘴，又扒了一块鸡肉蘸着糖醋酱塞进她嘴里。
嘴里塞的满满的还堵不住她的嘟囔。
龙耀阳拿起可乐，将吸管递到她嘴边，喂她吃了喝了之后才冷下声音讽刺道。
“因为他们像你，喜欢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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