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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听说皇后是傻子顾姝墨子良 > 第409章 顾欢不见了
 
虽说,朝中的事有宝亲王在,用不着顾昀多操心。但皇帝毕竟出征在外,回鹘关又随时有开战的风险,他这个国相,心头还是笼罩着一层阴云的。

相府的官轿是绛紫色的账顶,绣着锦绣云纹,前后都悬挂着相府的府灯,让人远远一看便知道轿中主人不可惹,早早地退避三舍。

小轿一路畅通无阻,才从长街转入小道,便听到了韩大管家的声音:“放肆,我相府重地,岂容你们在此撒野?再不散去,小老儿可不客气了。”

韩宏亮身为凤阁十三令之一,是个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的人,遇事也一向沉着冷静,不惊不燥,所以,他才被顾太后安排到顾府照应着。

这么多年来,顾昀还从未听过他如此气急败坏。

老相爷掀起帘子往外一看,只见自家府门前的石阶下,围了七八个粗壮的汉子,正与相府两个守门的小厮对峙着,韩大管家站在阶上,怒目相瞪。

那七八个人都吵嚷着,因为声音太杂了,具体的他也听不清楚。

正疑惑着,那堆人中忽的有一人转头,看见了他,“相爷在那里,我们只找他讲理去!”

随着这一声高呼,那七八个壮汉齐齐转换目标,朝顾昀涌了过来,将轿子团团围住。吓得抬轿的两个小厮连忙将轿子放下,取了轿杆在护在轿前。

韩宏亮也立时冲了过来,挡在轿门前,喝道:“你们想做什么?这可是当朝的相爷,袭击朝廷命官,可是要坐牢的。”

几个壮汉显然也不想坐牢,倒也没进一步的动静,一人道:“我们只是想求相爷为我们做主,讨到了银子,自然就走。”

另一人也道:“只要相爷交出顾小姐,让她把欠下的银钱结了,咱们自当请罪。”

顾家是何样的门第?祖祖辈辈可都是当官的,更是出过皇后太后,家底殷实权势滔天,会是那种欠人钱财的?

更何况,顾家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被斩首示众,小女儿贵为当今皇后,会前人钱财?

顾昀正怒不可遏,又听见外头的人说:“顾小姐在我翠微楼吃了花酒点了姑娘,我们妈妈好心好意地招待着,可也不能这样仗势欺人,不结账也就罢了,还把咱们姑娘给迷晕了,这可着实是……”

想顾家世代官宦之家,顾昀年轻时候虽也风流,但也顾着家中名声,未曾踏足过青楼一步,更不要说府上其他人了。

老相爷气的掀起帘子出了轿来,怒声喝道:“皇后娘娘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几个壮汉一愣,随后,那人赔着笑脸解释道:“相爷赎罪,怪小的话说的不周全。草民自然是不敢置喙皇后娘娘威仪的,这顾小姐,说的是顾总兵家那位十岁的小姑娘。”

顾姝回宫前,曾经特意为着顾欢儿留在相府的事,和顾昀说过,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顾府家大业大,添一个小胖妞的口粮没什么问题,府上人又多,也能照看的过来。更何况这是女儿所托,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顾姝因为顾周郎和焦棠梨的事,饱受诟病,险些丢了皇后之位;这一点,顾姝不在意,但顾昀心里还是有点隔阂的,而顾欢是他们两个的女儿,那膈应就更深了。

但老相爷看着小顾欢胖嘟嘟的,倒也可爱,说话也讨人喜欢,那膈应也就完全消了。

这两日因忙着朝中的事,他也没有如何管那小女娃。

听了那壮汉的话,铁青了脸喝道:“你的意思是,欢儿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娃,去逛青楼?”

那壮汉见相爷变了脸色,弯腰又是一礼,赔着笑脸说:“相爷容禀;昨儿个,欢儿姑娘来咱们翠微楼,妈妈原是不敢接待的,但她身上有相府的腰牌,妈妈生怕得罪了相府,这才为她安排了一个包房,准备的妥妥帖帖的。可谁知道,今儿一早进去,咱们姑娘倒了一屋子,欢儿姑娘却一点踪影也没了。”

顾昀看了韩宏亮一眼。

韩宏亮小声应道:“为了方便欢儿小姐出入,老奴曾经做主,给了她一块出入的腰牌。”

顾昀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毕竟是当朝首相,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这点小浪花儿,很快就平息下来。他看向其余几个壮汉,问:“你们又是为什么来的?”

一人道:“小的是开源赌坊的,咱们掌柜的让小的来,求求相爷,让欢儿小姐别再去咱们赌坊了吧。她每次一去,不赢个一万八千的,不肯下桌,再这么赢下去,咱们赌坊就得关门大吉了!”

他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大叠银票来,“这些银子,还请相爷笑纳!”

顾昀心里再咯噔一下,但面上的严肃还维持的住,“此事本相已知道,今后她再不会踏进赌坊一步。”

那赌坊汉子连忙叩头道谢。

那青楼汉子问:“那相爷,您看咱们的债……”

顾昀气的懒得和他说话,直接同韩宏亮道:“你把他们带下去,该怎么结的都一次性了结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直接送官查办清楚!”

他说完,便径直回了府去,路上又道:“立刻让顾欢来书房见我!”

韩宏亮吩咐人将几个汉子给带下去,紧走几步跟上相爷,压低了声音说:“欢儿小姐昨儿傍晚时分出门,今晨也未回来。”

“怎么不早说?”顾相爷满腔的愤怒,瞬间化成了担忧,停下脚步,焦急地问:“可派人出去寻了?”

韩宏亮回道:“相府得空的小厮都派出去了,至今也没有个下落。相爷不必着急,兴许欢儿姑娘是一时间贪玩,忘了时辰。一会儿就回来了。”

“皇后将她托付于老夫,可不能出了什么叉子。这样,你派人去兵马司走一趟,请他们帮忙寻人。”老相爷眉头紧紧皱着,沉吟道:“欢儿的生父顾周郎,与宝亲王有些交情,你再叫人去宝亲王府走……”

话音微顿,他便转身往外走,“算了,宝亲王府老夫亲自去走一趟,你赶紧张罗着去找找,那么小一小女娃娃,在外头飘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眼看着自家主子风风火火地又出了门,韩大管家叹了口气,心道:一个胆敢逛青楼进赌坊的小女娃娃,能出什么事呀?

但他还是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派人往兵马司去了。

宝亲王府后方有个大大的池塘,塘中养了各样品种的鱼,有藻荇交行,荷叶浮萍。墨言卿令人搭了长长的过道延伸到池子中心,在末端修了一个小小的竹棚,闲暇时便在此处垂钓。

已经是十一月的天,阳光失去了温度,任凭寒风在风中呼啸着,催促着人添衣加帽。

墨言卿拥着紫衣白裘,临池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捧着个小暖炉,一只手执了根翠竹制成的钓竿,目光沉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若有所思。

身后的竹棚里,置着小小的四方桌凳,上面都铺着锦缎,放有一套竹制的茶具;一旁有个小火炉,寒光正照看着炉上的火。

丘山在捧着一纸信,在一旁说道:“顾周郎来消息说,他们在沧浪城抓住了逃走的里红莲,只是这位红莲公主是乌拉国护国公之女东珠假扮;近日白城关于王爷的那些流言,也是自此女口中传出,让王爷小心。”

墨言卿静静地盯着浮在水面的钓线,粼粼波光折射到他脸上,映照出满眼的凝重。

以墨子良现在的身体状况,御驾亲征只是在加速他的死亡。这一点,任何人都清楚,可他还是选择踏上那条路。

墨言卿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墨子良摊牌,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震惊?愤怒?不知所措?恐惧?

这几日,他脑海中总是浮现蹙临江亭中的墨子良,那是他未曾想到过的平静淡定。好像叔侄两个之间,还如从前那般亲厚,又好像两个人不过陌路相逢,点头之交。

可他清楚,无论两个人之间变成了什么样,再也不是从前的叔侄,再也不是从前的君臣。

他正想着,忽听得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便有小厮过来,回说:“顾相爷来了。”

墨言卿闻言,回头看了那小厮一眼。

顾昀是科举入仕,凭着顾家的功勋,一路平步青云,从兵部侍郎到兵部尚书,再到如今的国相之尊,从未行差踏错半步。即便是梁颖这么大的事,他也能处置的周周全全,密不透风。

诚然,这其中有顾太后的果决,但顾昀与顾太后毕竟是兄妹,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太后在时,顾相爷在朝中便是谨小慎微,公私分明;朝臣有事,也从来是在衙署办理,未曾私下见过朝臣,更不要说登门拜访的话了。

更何况,眼下他和顾昀同有见过之责,以顾相爷谨慎的性格,应该避嫌才是。这个时候上门,定是发生了大事。

微微沉吟,墨言卿俯身将钓竿搁下,划了轮椅回到竹棚,示意寒光去将顾相爷迎进来。又从丘山手中取了那封信,折入怀中,随后让他下去,自己看顾炉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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