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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听说皇后是傻子顾姝墨子良 > 第139章 应天城归来
 
当天夜里,帝驾到贞宁宫时,芸儿姑娘亲自守在门口,不等皇帝下辇,便恭恭敬敬地回说:“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轿辇上的君王瞪大了眼,看看才上柳梢的月色,咬牙道:“朕不是说过晚间过来吗?”这只小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

芸儿的心里,此刻是无比害怕的,但一想到自家二小姐,少不得强大几分精神,继续说:“娘娘身上有伤,服了药支撑不住,怕失了仪容,不敢见皇上,所以特命奴婢在这里候着。若是有得罪之处,改日娘娘身子爽快了,自会到鹤龄宫请罪。”

墨子良冷冷一笑。顾姝后腰的伤口并不要紧,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简直微不足道;她以这样拙劣的借口推说不见,可真真是任性到了极点。

“回宫。”君王冷冷地道。既然她不愿意见,他也不会强求,左右两人之间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她好好地做他的皇后,不再轻举妄动;而他为她隐瞒装傻的事,对她既往不咎。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所谓夫妻,所谓情深,从来都是你演我配合而已。

轿辇转身,洪松急的焦头烂额,上前低声同芸儿道:“皇上可是抓紧时间处理了一大堆事务才过来的,皇后娘娘又折腾什么呢?难道真的要皇上就此不踏入贞宁宫了,才甘心吗?”

芸儿苦着脸,自家二小姐打的什么主意,她哪里知道呀?“劳烦公公替咱们娘娘多多美言,娘娘真的是因为服了药太困了,绝没有旁的意思。”

这理由,哄哄街边三岁小孩还差不多,哪里能哄的过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洪松,你还在做什么?”不远处,传来君王不耐烦的声音。

大太监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家主子,就折腾吧!”语毕,转身去了。

芸儿目送帝驾走远,心里长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院门,又进了寝殿。点燃角灯,看着立在窗口的小肆,以及空落落的床榻,又是一声长叹溢出口。

现在,她是真的看不懂,二小姐到底要做什么了。

回到鹤龄宫后,墨子良越想越气,换了身夜行装束,拎着酒便往重央楼去。只不过,有人比他先到,还是熟人。

淡淡的月色下,同样身穿夜行衣的苏姑娘,拎着一小坛女儿红,盘腿坐在重檐上,目光远远地朝远处繁华长街眺望着,时不时地拎起酒坛浅酌一口。

听闻声响,她转过头瞧了瞧,见来的是老熟人,笑着招了招手。眼角瞥见了竹先生手中的酒坛,便将手中的酒坛也提了提,说:“哟,好巧,竹先生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

墨子良犹疑了片刻,还是上前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夺走了她的酒坛,“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吗?怎么还喝酒?”

顾姝笑了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虽说喝酒伤身,可人生在世,难免有些时候需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忧什么?”她这话,算是说到墨子良心坎上去了,浅饮了一口,“说来听听。”

顾姝想了想,终于还是开了口,“最近遇到一个反复无常的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感觉要伺候不起了。”她夺回了自己的酒坛,抓了抓头发,“应付他一个,比我闯十次明月山庄都要麻烦。”

墨子良自动对号入座,心情无端地更加郁闷了,语气有些不善,“一个巴掌拍不响,苏姑娘为何不从自身找找原因?”

“我能有什么原因?”顾姝挑眉,费尽思量地想了想,“我好心好意地帮他铲除了绊脚石,帮他解决问题,他却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又不说出具体的原因,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只以为了不起,实则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墨子良也是火大,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说:“苏姑娘又敢保证,对他完全坦白了吗?”

“我……”顾姝一下子没了底气,气焰熄了下去,小声嘀咕道:“我那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

见她这幅样子,墨子良的心又软了下来,说:“那苏姑娘是否想过,你的老板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顾姝愁的双眉紧拢,仔细地想了想,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受制于人;连贴身丫头都是太后安排的,他的身边,应该只有洪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长期生活在这样环境里的人,大概是很难相信上别人的吧。

想到这里,因为墨子良而生的满肚子的气,一下子也散了不少,只咕哝着道:“就算是这样,他的态度也应该好一点呀,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只要他肯说,我还是肯听的。”

墨子良狐疑地瞥着她,“苏姑娘但真是肯听话的人吗?”

顾姝嘿嘿一笑,捏起两个手指比到眼前,“能听进去那么一丢丢!”她说着话,将心口郁结的一口气吐了出来,酒坛扔给墨子良,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臂,心情明显地好了起来。“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墨子良本也是盛了一肚子的闷气来的,但听顾姝话中的意思,竟是因为他态度不好,所以才使了小性子,心情也无端地爽快起来。将两坛子酒搁在屋脊上,起身同顾姝比肩,笑道:“月色虽美,但霜气甚重,苏姑娘身上还有伤,还是早些回去吧。”

顾姝笑了笑,“竹先生也是。”

二人各自别过,不多时,鹤龄宫与贞宁宫同时亮起了灯来,不过短暂的一刻,便又熄了灯。

翌日晨。

墨子良穿戴整齐,正准备去上早朝,听得外头宫人来回,说:“贞宁宫的芸儿来了。”便把人唤了进来。

芸儿满面春风地拎着食盒进来,屈膝行了礼,甜甜地说:“今晨,我们娘娘得知皇上昨夜去过贞宁宫,感念皇上挂怀,特意煮了一碗冰镇莲子羹。本是要亲自送来的,只是娘娘身上有伤,恐耽误了皇上早朝,便让奴婢送来了。”

洪松喜滋滋地接了食盒,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皇上正饿着呢。”

墨子良喜形于色,十分愉悦,“难为你勤快的很,洪松,赏她一把金瓜子。”

洪松应了声,捧了一捧金瓜子塞到芸儿手上。

墨子良又在殿中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到了自己睡的麒麟枕上,便说:“将那个玉枕给她带回去。”

芸儿喜的不知如何,又是叩头又是称谢,怀揣金瓜子,抱着麒麟枕,乐颠颠地去了。

看着小丫头欢快的身影,皇帝笑叹:“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来。”

洪松在一旁偷着乐,看来昨夜主子重央楼去一趟,已经想开了。

明堂之上,太后仍旧垂帘听政。朝臣各自禀奏大小事务,一切按部就班,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端坐在龙椅上的君王,两个嘴角向上挑着,听得认真仔细,不似从前那般漫不经心。

众人心头都很疑惑。如今,宫里宫外都在议论皇后发明的辣条吃死人的事情,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十分忧愁才对,怎么高兴成这样?

这样的猜测,一直到前江南总督军应天城与兵部尚书万烈华一道上殿,方才消停。满朝文武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二人身上。

虽然是同上明堂,但一个是赠灾归来的功臣,虽然不少风霜侵扰之容色,但绯袍齐整,精神尚算抖擞。

而另一个却是因为玩忽职守被责令召回,风尘仆仆不说,两颊深陷眼眶发青,明显是没休息好的;加之一条臂膀空荡荡地晃荡着,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怆然之感。

“江南受灾数万民众,已派发了救济粮至明年秋收,并各样物资、蔬果稻米的种子,相信他们今后的生活应当不愁;”万烈华跪地请了安,便将奏表高举过头顶。

“在灾难中身亡的数百人业已得到了安葬,其家人皆得到抚慰,其中孤儿幼女、老病孀弱等家属,皆已为其另寻家庭,得到妥善安置。一切细节,尽在此表中,敬请太后、皇上过目。”

洪松接了奏本,呈入帘子后头。太后略略翻看过后,便递给皇帝过目。

墨子良认真翻看,太后便笑道:“万大人辛苦奔波,哀家替江南数万百姓感谢你。”

万烈华道:“此乃臣分内之事。”微顿一下,又言:“工部尚书陈大人尚且留在江南,督造堤坝的重修,托臣向太后、皇上叩拜问安。”他说着话,便起身,又行三跪九拜的大礼。

太后笑道:“陈善明有心了,等他督造归来,皇帝定会好好奖赏他的。”

墨子良搁下奏本,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题,说:“有奖自然也该有罚,两位大人劳苦功高,奖赏是必然的;而有的人玩忽职守,不作为,挟私报复,该怎么惩罚呢?”

满朝文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应天城的身上。他们都清楚,皇帝口中的‘有的人’,指的就是这位被责令召回来的江南总督军。

不对,是前任的江南总督军,现如今,他是待议的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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