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关，黑夜要比都城来的晚上许多。
天色渐暗时，顾灵槐正在营帐之中用晚膳，刚准备动筷子，就看到傅世琛走了进来。
“看来我来的正好。”傅世琛带着笑意开口，走到案几边坐下。“加一双筷子，你不介意吧？”
“我若说介意，你现在会出去吗？”看着傅世琛，顾灵槐开口问到。
“不会。”傅世琛没有犹豫，他刚才纠结了许久，才决定进来，现在自然是不会立刻出去了。
拿着筷子，顾灵槐没有再说话，只是开始自顾自的吃饭。
看着面前简单的饭菜，傅世琛却突然开口:“灵儿，我想知道，你的心里面，还有我吗？”
拿着筷子的手猛然一顿，顾灵槐的脸上露出几分错愕。傅世琛的话说的实在太过突然，恍惚之间，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顾灵槐，我想问你，你现在心里面还有傅世琛吗？”纵使神色平静，声音里面却还是带上了几分紧张，甚至，还有几分无奈的期盼。
收回目光，顾灵槐淡淡开口，“傅世琛，这不像你。”
纵使是在顾傅两家，还未出事的时候，傅世琛都是冷静自持的，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哪怕自己也曾暗暗向傅世琛表达过心意，可是他却也从没有回应过。
“是，这不像我。”傅世琛有些无奈的一笑，目光有些飘远，“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的喜欢，从来没有一点儿掩饰。可是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寄居在顾家的客人，无官无爵。那时我想着，等到我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像……你爹爹提亲。”
“别说了。”顾灵槐皱起眉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大概是因为，今天不说，或许之后，我也再不会开口吧。”傅世琛苦笑一声，“造化弄人，灵儿，我知道我伤你很深，可是，我还是想要你相信我，我也是直到除夕夜那天才明白，哪怕我再恨你，最终也敌不过心头的爱。说到底，我不过是想要用恨为理由，给自己一个留你，仇人的女儿在身边的理由。”
看着顾灵槐，傅世琛的眼神之中是满满的认真，没有了常有的深沉与算计，一双黑眸，是清清楚楚的爱意。
顾灵槐感受到自己的心飞快的跳动着，眼眶之中，竟然有些酸涩。“傅世琛，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求我原谅你吗？”
一颗心，不应该早就死了么，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想要流泪的冲动。
“是。”傅世琛重重的开口，“灵儿，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希望你能够一直留在我身边，我，爱你！”
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傅世琛感觉到一阵轻松。可是同时，他又紧张的等待着顾灵槐接下来的回答。
在听到傅世琛说出爱那个字的时候，顾灵槐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哪怕这段时间她也已经感觉到了，可是当这话亲口从傅世琛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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