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蓝志成已经洗完站在了他的面前,除了清新的牙膏味,就是略有些浓的檀香味,黄灿知道,那是他洗面奶的味道。
“去洗吧,包里有新牙刷。”
没多说什么,蓝志成把手里的毛巾递给黄灿,一个人就进了屋。
黄灿看着手里那条灰色的还有些湿的毛巾,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这是蓝志成用过的,他现在要接着用了。
磨磨蹭蹭洗了十几分钟,黄灿才回来。
进屋一看,蓝志成已经背对着他,靠着床里面睡下了。
一米二的床,给他留了一大半的空地儿。
来来回回深吸好几口气,黄灿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不过就是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睡在一起罢了,这有什么的,他一定可以临危不乱,一定能做到的,一定的。
慢吞吞的走过去关了房间灯,然后一步步的挪到了床边,坐下。
本来是不想脱衣服的,可不脱衣服会不会让阿成误会他嫌弃床脏?
就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下,他还是交叉了双手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黄灿终于脱到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他心里想着,别惊动蓝志成,只轻轻躺下睡在床边就好。
然而,悲剧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就听吱嘎一声,在他躺下的瞬间,木床不知道那个部位发出了一声年久失修的抗议。
接下来,身边的人翻过了身,顺便还把床上唯一的一条薄被子的另一边,盖在了已经大气都不敢喘的黄灿的身上。
因为床实在是太小了,尽管黄灿身材并不是特别的壮实,可毕竟也是两个成年的男人。
在蓝志成翻身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一个因为刚才在外面吹风身上还有些凉,一个已经在被褥的呵护下隐隐发烫了。
“你抖什么?”
借着素白的月光,蓝志成看着那带着钻石耳钉的耳垂,正在逐渐的泛红,那红晕从耳际一直延伸到了脖颈,除此之外,就是通过亲密的触碰而感觉到的,身边人正在微微的颤抖。
“嗯?我抖了么?”
此时此刻,黄灿的大脑和身体似乎正在逐渐的分离。
他缓缓的转过头,视线便落进了一片静谧的水潭,而那水潭里的泛着的粼粼波光,又像是两团火苗,燃烧着黄灿脆弱的神经。
“没有么?”蓝志成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被子下面的一只手,按住了靠在他这边黄灿依然在轻颤的手臂。
“可能是,有点冷。”
在理智燃烧殆尽之前,黄灿垂下了眼眸,但是那被压住的胳膊却是怎么也拿不出来。
“冷?那哥哥给你暖暖。”
说着,黄灿只觉得手臂一轻,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腰就被那条烫人的手臂搂住了。
“呵……”
真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被压抑了一整晚的情感,就在此时如同烈日破云而出。
“成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完全没了以往痞气和不正经,黄灿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回了真实的白青邑,他也头一次没有躲开那让他始终无法直视的目光。
“知道啊,盖被子聊天嘛。”
因为是侧着脸,疤痕被压在了枕头上,此刻黄灿眼中的蓝志成是完美的,就像是多年前,在篮球场上的惊鸿一瞥。
“我没见过两个男人这么聊天的,你,你是不是……”
“是什么?同性爱好者么?”
“……”
面对着似笑非笑,和以往根本不同阿成,黄灿现在整张脸都是红的,而那薄唇竟也跟着脸上的热度一起变的嫣红。
可能也就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就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黄灿,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想去触摸箍在自己侧腰上的手。
但他还没碰到呢,那条手臂随着一阵笑声就撤走了。
“哈哈哈,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
说着,蓝志成伸手推了一下黄灿的脑袋,那让人焚热无比的身体终于是退开了。
“呵呵,是挺吓人的。”
黄灿没有立刻去损身边正幸灾乐祸,枕着自己两只手,乐的肩膀直颤的男人,而是庆幸自己刚才没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不该做的。
“阿灿啊,是不是有挺多话想问我的。”
很少这么表露自己真情实感的蓝志成在乐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声音淡淡的开了口,就好像是夜晚微风下的徐徐的海浪。
“是想问,但是你不主动说可能就是不想说,所以……”
“没什么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姐姐有病。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送她去看病,而是把她留在这里。
我不是没试过,可只要一出了那间屋子,她的情绪就更加的不稳定,就算是吃了镇定的药物,她只要一清醒过来,就会拼命的伤害自己。
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只能是回来。”
“那,姐姐她为什么会生病啊?”想更多的去了解自己心上的人,可话一出口黄灿又后悔了,“不方便的可以不说的。”
“呵呵,方便,咱俩都同床共枕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随口调侃了一句,蓝志成再次的开了口。
“十年前,我刚接到刑警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全家人不知道有多高兴,我姐姐又是新婚,家里又新买了渔船,三喜临门邻居都羡慕。
但就在差十几天开学时,我姐姐出事了。
她在给一家棋牌社送鱼的时候,被人侮辱了,跑出来的时候,身上青青紫紫一件衣服都没有。
那天很晚,她哪都没去直接投了海,万幸的是被刚刚返航的渔船给救了,可因为身上沾了海水的缘故,那些畜生留下的证据都没了。
法医能确定她被人强。暴,可是身体里没留下任何的DNA证据。
而棋牌社的那些人,全都矢口否认自己参与其中,警察也无能为力。”
说到此处,蓝志成闭上了眼睛,本来平稳的呼吸渐渐的急促。
“后来呢。”
黄灿看着他的样子,声音几乎哽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蓝志成再次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面已经满是寒冷的刀锋。
“后来,我就拿了一把杀鱼的刀冲进了那间棋牌社,重伤了四个,轻伤了六个。
再后来,这件事传到了蒋先生耳朵里,他帮我摆平了一切,并且封锁了消息,他还让我忘了这一切去上学。
但是我放弃了,因为我已经没资格,当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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