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099：扯皮
“你放开！”
九娘并不知道顾俞氏内心的想法，只是因着她突然冲上来就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九娘内心是崩溃的。虽然明白顾俞氏打心底里不喜欢自己，要不然也就不会丢着自己偷偷地跑了，而且还把整个家里能够变卖的都变卖了，能够带走的都带走了，最后只留给自己一屁股的债。虽然现在二十两虽酒酿来说不过是个数字，但是对于当时的九娘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大山，要不是她机灵说不得早就被那二十两银子的债务给压死了。
“哼，小贱人，想要老娘放开你，门都没有！说吧，你这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偷来的？对，你自小手脚就不干净，肯定是偷来的吧？”
顾俞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九娘偷来的，毕竟就她这样子不要说是找个有钱人家了，只怕是卖身都没人要的。所以在她看来，九娘除了去偷去抢，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买新衣裳。
“你……”
望着顾俞氏，九娘孙坚愣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当娘的嘴里说出来，顿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你说哪有一个当娘的这样说自己的孩子，还在现在街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要是现在街上人多的话，这样的话让被人听了去，到时候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小贱人，说吧，你是偷了谁家的银子了？剩下的银子都藏在什么地方了？你最好乖乖的交出来，要不然……”
顾于氏紧紧的拽着九娘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她，那样子大有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把一切说清楚，我就不饶你的架势。
外面的日子有多难过她这段时间算是见识到了，本来呢她出门前她一直觉得只要有顾瑾瑜在，顾家大的人就不可能真的不管，所以她并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不，应该说她也没有本事准备太多的东西，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顾家居然这样冷血，居然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流落在外都出面。
好吧，其实这一点上顾于氏还真是错怪他们了，其实顾家的人对于顾瑾瑜一直都是非常关注的，要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派了两个夫子去。说白了，那书院，明面上所有的学生都会招手，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就只有培养顾家的大少爷。
本来呢，两位先生一开始也是非常不愿意的，毕竟他们可是才名在外，若是真的想要开个书院传道授业的话，根本就不用担心生源的问题，只要他们愿意，会有无数的学生慕名而来，他们还能从中挑选自己中意的学生。
根本就用不着寄人篱下，专门教导一个遗落在外的少年。
可是在见到了顾瑾瑜之后，他们所有的念头都打消了，不仅不再提要走的事情，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留下。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顾家一直没有放弃过顾瑾瑜，特别是得知他是一个很聪慧的少年，虽然双眼看不到，但是学业却一直都名列前茅，这更让顾家心动不已。
但是这一次，说来也是顾于氏倒霉，这一次他们匆匆忙忙的敢来，刚好就遇到了灾荒。
这情况下，即便是像顾家这样的人家，也会产生一些动荡，而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关注着顾瑾瑜的顾家人，也因为很多事情暂时的转移了注意力，因而顾家家主根本就不知道顾瑾瑜和顾俞氏离开了顾家。
所以更不要说什么派人来找他们了。加上因着很多原因顾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顾瑾瑜回顾家，自然也就更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最后说一遍放手！你若是再不放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九娘心头也是怒了，若不是看在她是这个身体的母亲的份上，就凭她度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根本就不会搭理他。
见到这种女人，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快点离开，走远点。
“不客气？哈哈，老娘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老子是你娘，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老娘教训女儿？”
顾俞氏死皮赖脸的笑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九娘心里那个郁闷呀，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忍不住心头乱想，该不会是自己今儿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好黄历？没有算好今天不宜出门？要不要也不会遇到这种人。
对于顾俞氏，九娘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内心充满了厌恶，毕竟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的人真的不配当一个母亲。只是顾念着顾瑾瑜，好歹他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自己好，而且不图回报的人。
见到顾俞氏的第一眼，九娘是激动的。这样的激动并不是因为顾俞氏，而是因为顾瑾瑜。当初顾俞氏是带着顾瑾瑜一起走的，既然见到了顾俞氏，那么是不是说明马上能见到顾瑾瑜？只是现在看来顾瑾瑜似乎并不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这样判断呢？
因为九娘很了解顾瑾瑜的为人，若是顾瑾瑜此刻跟顾俞氏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出来的。他不会云去顾俞氏这样对待自己……九娘心里有些难受，也有些失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样的难受和失望，到底是来自顾俞氏，还是因为顾瑾瑜。
“顾俞氏，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早就被淹死了。”深深吸口气，九娘的脸色慢慢的沉下来，语调也变得清冷。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真相，是的顾俞氏的女儿早就死了，而自己不过是一抹魂魄。所以自己对顾俞氏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她也不可能用感情来拴着自己。这个年代，孝道为先，很多父母确实是用孝道来禁锢孩子。但是她不会，这也是在变相的告诉顾俞氏，自己不会被亲情左右。
“啥？死了？哈哈，小贱人，你这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娘呀？啧啧，真是厉害了，连亲娘都不承认了！今天看我怎么弄死你，既然你不承认老娘，老娘权当没有生过你。”
刚刚被她一直以来都指望着的顾瑾瑜给抛弃了，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九娘，本来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只要自己吓唬一下，人家就乖乖的听话了。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太简单了，没想到连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女儿都这样跟自己说话，顾俞氏有些接受不了。
被儿子抛弃，又被女儿嫌弃，顾俞氏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小贱人，老娘应该早早弄死你，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弄死你！”
顾俞氏完全不知道九娘说的是事实，只当九娘是因着当初自己带着顾瑾瑜偷偷的丢下她跑了，她心里生出了怨念，不愿意再承认自己这个娘了。
说起来，这顾俞氏的心里也是非常奇怪的，她能够不承认九娘，能够抛弃九娘，甚至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但是她完全不能接受九娘反过来不要她了，在她看来九娘就是个没人要的，没出息的，不管自己怎么收拾，怎么折磨，她都要乖乖的听自己的话。不要说是反抗了，就连半点不满都不能有的。
“顾俞氏，你若是识相的就快点滚，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大叫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方……”既然已经打算撕破脸了，九娘也就不再沉默了。虽然这顾俞氏看上去很凶狠，但是在这里九娘并不担心，她的心里无比庆幸自己一开始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这里距离衙门不远，只要自己大吼一嗓子衙门里的人就能听到。
“你叫呀，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娘打女儿不成？”顾俞氏一脸得意，完全不在意九娘的威胁。在她看来自己是打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别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呢？别人吸纳着没有事情做了，还要来管自己打女儿不成？
“是吗？打女儿或许是没有人管，但如果是没有户籍的流民呢？”九娘冷笑着，冷冷的望着顾俞氏，清澈的眼里没有半点温度，一抹讽刺飞快的一闪而过。
看顾俞氏的样子，应该过的不算好。而且她身上大概有多少银子九娘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底的。看她躲躲藏藏的，肯定是没有户籍，要是有户籍的话也用不着到处躲藏了。好吧，这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若不是这顾俞氏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她也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果然，九娘的话刚刚说完，顾俞氏突然间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的瞪着九娘：“你……你说什么？你居然……你居然……”
顾俞氏呆呆的望着九娘，双眼圆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她居然……居然要挟自己？
“好，如果你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你要是不快点滚，我立刻大吼。我相信，衙役们是不会管娘打孩子，但是流民的话他们一定会很有兴趣的。”虽然九娘没事基本上不出门，但是锦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她还是知道不少的，就比如最近锦城里面的衙役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查看户籍了。
没有户籍的，除非是卖身做了奴才没入贱籍的，要不然统统都会被赶出去。
而现在锦城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不用说，光试想一想就明白了。若是说有点实力的，被赶出去之后说不得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在。但是就顾俞氏这种情况，若是被赶出去了，说不得就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你狠，算你狠……”顾俞氏没料到九娘居然如此狠毒，被踩到了软肋的顾俞氏脸色漆黑阴森森的瞪着九娘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娘果然是瞎了眼，你们两兄妹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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