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元誉离开屋子。
看着他走路有些不稳的样子，商柠便问道：“这孩子，难道会为了嫡传弟子的身份，害死自己的亲师兄吗？”
骇人听闻。
商柠还记得他说起苏衡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是能够狠心杀亲之人。
重雾接过商柠手中的美酒，然后啧啧道：“谁知道呢。但愿他只是抢了温廷的功劳，而不是见死不救或者是落井下石。”
她揭开酒坛盖子，就着那酒香四溢的开口，喝了满满一口，顿时舒服地喟叹一声。
“你这，确实是好酒啊——”
商柠看着那酒坛上头华盛楼的标记，为老奇头默哀几秒。要是老奇头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的酒都进了另一个酒鬼肚子里，怕是真的要抑郁几日。
重雾放下酒坛，看着陷入沉思的商柠。
“怎么着，鲛人小姑娘，今日来找我绝对不是想和我分享酒那么简单吧？”她的嘴角勾起，刹那间风华无限。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啊，”商柠摊手，“不过就是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想要问问前辈而已。”
“哈哈哈哈，看来还真是想不通。不然，你这个小姑娘，断然不会叫我前辈啊。”
商柠顿了顿，眸中有浅浅笑意。
“我曾到过这里，只是当年小，如今只有一朦胧印象。与大灰...苏衡说道时，我才后知后觉，想必多年前就已然见过他。”
撒谎，是一门技巧。
最好的谎言，那必定是情深意切的，只有动情之至的情况，才能让人信服。
商柠眨着眼睛，满脸的可惜：“我与苏衡也算是相守相知，若是知道有陈年情缘，自然是想要...”
“好一个陈年情缘。”重雾打断她的话。
她擦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感动十分的样子。在垂下的眼睑里头，却有一丝精光，那是看透一切的光。
“所以？”商柠挑眉。
若是谎言再继续下去，她都要被自己别捏晕倒。
重雾将酒坛子放到一边，尔后直起身子来，淡淡看着商柠，笑道：“小姑娘，也不过是想要知道十几年前，你第一次踏入这里时的光景罢？”
商柠点点头。
“若是我能够告诉你同行之人如何，那应该是更好吧？”重雾慵懒道。
商柠不语。
作为一个职业泼皮外加职业神棍，猜别人的心思也不过是刹那而已。只是一瞬间，她便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暴露了。
“那自然是最好。”商柠笑。
笑不露齿，那便是泼皮的假笑。
重雾也跟着她一起笑，倒是没打算揭穿什么，她躺在那里，手摩挲着那光滑的酒坛瓶壁。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好看的人，”重雾的目光悠远：“不是一眼惊艳的那种。只是灵俏到觉得她根本不是俗世这人，脸上的笑都要格外沁人一些。”
她顿了顿，似乎是回忆起什么。
“都说白雾阵，除了谷中人与药人之外，无人能走入的，可是羽地中人是另外。她牵着摇摇欲睡的夫君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跟我说搭把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做梦。”
商柠听着重雾说的种种，一时间竟是有些迷离。
十几年前，她的母亲。
商柠早已遗落的记忆，由眼前人一句一句为她揭晓。此时，更多是种迷茫。
长孙郁，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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