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跑过去，拨开那群人，把安晴护在怀里，慢慢扶起来。
"还钱，这几天躲哪儿去了。要不是一直盯着监控器，你今天就溜了是不是？"
"就是，能跑第一次，你就能跑无数次。你两口子都不是好东西，男的榜富婆，女的榜大款，啧啧，看这男的开的车不错啊，还钱，替她把钱还了。"
七嘴八舌，越骂越难听。又开始推搡丁寻。
安晴挣扎着护住丁寻肩膀，一直在解释，"别打他，要打就打我。我真的去要钱了，但半路出了车祸，这位是我主治医生，今天好心送我回来。"
一个羊毛卷大妈站出来，数她骂的最凶，"我管你什么医生，什么大款。今天，钱还我们，你就可以走。不还我们，想走，没门儿。"
另外几个附和。
安晴哽咽着，绝望的给季忱打电话，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用钱把她们窟窿堵上，她可以和解，可以离开这个城市。
季忱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可能知道安晴出院了，把那些钱又偷偷领回去，心虚不敢接了。
无助，煎熬，恨不得一头撞死，让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结束。
几个人正要再推搡安晴，被丁寻拦住。
他冷冷扫视一圈，笑了，"我听明白了，非法集资，让人坑钱跑路了。抓不到季忱，锅甩给她了，是吧。"
卷毛大妈急了，"小伙子，你可不能这么说话。他们俩一伙的，专坑人钱。我这借条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着呐，欠款人安晴。我这拿到哪儿说，都有理。"
丁寻瞟了借条一眼，冷笑道，"还逼人写了借条，真棒啊你们。"说完，他掏出手机，"直接报警吧。警察会调查你们的和安晴的账户，至于你们的钱流没流到她账户，一清二楚。而且，如果现在安晴去验伤，轻伤还好说，你们顶多罚点钱道个歉，中度或者重伤的话，你们得判刑。就刚才你们搡那一下，她腿上本来有伤。说不定，骨头又碎了，你们就祈祷不是粉碎性骨折吧。"
大妈急了，"我们也没干啥，就轻轻推了她一下。"
丁寻狠狠瞪回去，"要不，我轻轻推你一下试试？"
大妈语塞，相互使了个眼色。
这时，安晴开口了，"我保证大家的钱都会还的，在还清钱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大家放心。"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雨水顺着刘海往下淌。
几个大妈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丁寻扶住安晴的腰，扫视一圈，"天黑路滑，是在等我一个个把你们送回去？"
"不，不不，小伙子真客气。我们自己走就行。那个谁，小安啊，我们钱的事儿得抓紧啊。"说完，羊毛卷大妈带头溜了。
丁寻的脸色黑的可怕，攥着安晴的手松开，支撑她腰的手没挪。
楼道里因为没有声音，灯黑了，她只能看见丁寻大体的轮廓。
沉默半晌，安晴支吾，"要不...麻烦您了。我先回去了，钱我会尽快还您一部分的。"
您都用上了，还真够客气的。丁寻心里顿了一下。
突然，安晴双脚离地，整个人猛然腾空，交扑棱两下，闻到丁寻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顿时安静下来。
心安的味道。
破旧的小房子里，因为当时被讨债这些老人折腾过，满地狼藉。
安晴坐在沙发上，忍着疼痛，让丁寻检查伤势。
好歹石膏里面没进去水。
"吹风机有吗？"
安晴点头，示意浴室。
吹风机嗡隆隆的响，石膏慢慢变干。
丁寻浓黑的睫毛膏像把下扇子，投下一片隐形，把大眼睛隐藏其中。高挺的鼻梁配上英朗的剑眉，整个人，好看的像个雕塑。
"手！"丁寻喊到第三遍，多少有些不耐烦。
安晴乖巧的伸出两只手，倒的时候本能伸手去扶地面，手心都被台阶磨烂了。
清理伤口消毒，裹纱布。丁寻心里烦得慌，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房间，看到安晴季忱生活了七八年的家，感觉空气都是粘稠的。
她身上有几处破烂，脏兮兮的泥水，还有血点。
"自己怎么洗澡？"丁寻皱眉。
安晴脸唰就红了，咳咳，这问题，不太好回答啊。
"你的腿和手都不能泡水，擦澡应该也不行。"丁寻眉头皱的更深，为了安晴的洗澡问题担忧。
"那个，我可以脏着点儿，反正这几天不出门儿。"安晴没办法，尴尬的回答。
"这些细菌会感染伤口，不想截肢的话，就去洗澡。"
丁寻站起来，也把安晴拉起来。安晴一脸懵逼，我怎么洗。
丁寻看出她想法，皱眉。
"我帮你洗。"
"洗哪儿，怎么洗？"安晴更懵了。
丁寻邪笑，手指头勾住她衣扣。
"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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