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四十二岁。平头。浓眉大眼，一米七五左右高。左脸上有一颗痣。
这就是黄灿给我的全部资料。
我就想：四十二岁的人，他那样的工作可能会因为什么住院呢？嗯，经常喝酒，特别是现在，他已经从那个位置下来了，江湖地位还在，肯定经常喝酒。
消化内科。
我去到了那里。穿着白大褂。
“宇文医生，今天还值班啊？”因为姑姑的缘故，很多科室的护士都认识我。
“是啊。我顺便来看看一个熟人。”我说。
“叫什么名字？”护士问道。
“没事，我已经看过了。”我说，眼睛却去住院牌上浏览。很快地，我看完了住院牌，没有那个名字。
“走了。”我转身离开。
“宇文医生，听说你老婆长得很漂亮。”那个护士在问我。
“就那样。”我回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离开。
我暗自着急，这人住什么地方呢？这样找可不是办法。我在想：黄灿只告诉我方雄的这些资料肯定有原因，那就是她也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
阑尾炎？胆结石？疝气？心脏病？腿摔断了？这都有可能啊。可以说，除了我们儿科和妇产科，他都有可能。对了，还有整形科，他不可能去那里的，没有必要啊。他那样的人去整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了只有采用笨办法了。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去找。
在医院的外壳大楼晃荡了一圈后没有发现，然后去到内科大楼。
底楼是神经内科。应该不会。我去到二楼。心血管内科。他那样的人患高血压什么的应该很正常。
可是没有。
三楼刚才我才去过，是消化内科。所以我直接去了四楼。
四楼是内分泌科。没有。
然后一层楼一层楼地找上去。都没有。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说自己是来看熟人，也没告诉任何人我的熟人是谁。医生和护士们都没有注意，因为像我这样看熟人的本院医生很多。
难道在传染科？肝炎？或者是其它传染性疾病？
猛然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底楼。神经内科。
很可能！我忽然地想道。
如果这个人真的住在神经内科的话，那么黄灿的怀疑就很有道理了。一个曾经当过刑警队长的疑犯，不管他曾经采用过什么隐蔽的手法遮掩了他犯罪的痕迹，他的内心肯定有着不安和焦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焦虑和不安就会越来越严重。因为那种焦虑和不安会叠加、累积。
神经内科。
护士站竟然没人。周末，值班的人员本来就比平常少，一旦某个病房有事情的话，护士站就往往没人。
我去看住院牌。看到了！
方雄，男，四十二岁。初步诊断为偏头痛。
偏头痛，呵呵！我顿时笑了起来。记得教科书上市这样描述偏头痛的：偏头痛为搏动性，呈跳痛或钻凿样，程度逐渐加重发展成持续性剧痛。常伴恶心、呕吐、畏光、畏声。有的病人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厌食。通常睡觉后头痛明显缓解，但发作过后连续数日倦怠无力。发作间歇期一切正常。我还记得，引起偏头痛的原因中，情绪波动、紧张也是其中之一。
偏头痛！
进到了医生值班室，这里还是没人。我拿出了方雄的病历。大约浏览了一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随后，我去到了病房。
这是一个单间。在我们医院里面，每个病房只有两个单间病房。收费很高。里面有电视、会客厅等，和酒店里面的套房差不多。方雄所住的这间病房也是如此。
我走了进去。我身上穿的是白大衣，他又不认识我，所以我没有什么害怕和顾忌的。
“怎么样？情况好些了吗？”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了，但是，当我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没错，是他。平头，左脸上有一颗小痣。
我转身出门。
回去的时候江月还在睡觉。看来她最近确实很累了。
我有些兴奋，急忙上床。
轻轻地去摇晃了一下她的身体，她朝我靠了过来，睡到了我臂弯里面，“几点了？”她问我道，声音里面带着睡意。
“马上四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问道，然后开始去揉搓她的身体。
“老公……”
“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她说，嘴唇朝我亲了过来……。
这一次，我和她进行得酣畅淋漓，她完全瘫软在了我的怀里。我这才感觉到疲惫。
“我饿了。”一会儿之后，我听到她在说道。
我也恢复了一些力气，“晚上叫上迟浩南，唐波尔还有黄姐一起吃饭吧。就到外边的那家汤锅。”
“又要花钱。”她说。
“花吧。没事。钱挣来就是花的嘛。顺便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装修的事情。”我说。
“好啊。”她顿时来了兴趣。
我禁不住地大笑了起来，“说起装修你就来劲啦？”
“我一想到马上要住新房子了心里就高兴。还有，能够按照自己的设计讲房子装修出来肯定很过瘾。”她笑着说。
“不怕花钱啦？不心痛啦？”我取笑她道。
“就是啊，一想到花钱又觉得心痛。”她说。
我去咯吱她，她顿时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哈哈！我起来了。肚子饿了。你赶快给他们打电话。”
我首先给黄灿打的电话，因为我要趁今天吃饭的机会告诉她方雄住在哪个病房。这也是我提议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根本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一个原因。因为今天中午江月的那句问话。很明显，她怀疑我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大方把黄灿叫出来一起吃顿饭？
女人天生多疑，江月的怀疑我觉得很正常。问题的关键是不能因此发生不快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唐杰也来了。迟浩南叫的。这家伙，最近经常和他舅子裹在一起，很久没有来见我了。大有重色轻友的味道。
看到唐杰，我忽然觉得他和黄灿倒是蛮般配的。虽然唐杰的年龄稍微小了点。
我轻轻拍了拍江月的腿，然后朝唐杰和黄灿看了一眼。江月微微点头笑了笑。
汤锅需要烧开，这需要一点时间。于是我对黄灿道：“黄姐，你出来一下，我给你说件事情。”
江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笑了笑。我当然明白她的诧异代表着什么——她觉得我太急了。
“神经内科，一号病房。是单间。初步诊断为偏头痛。”我低声地对黄灿说。
“这么快就找到了？”她惊讶地问。
“不复杂。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去找了一遍。你放心，我没问任何人。因为病房的住院牌都在护士站那里，一眼就可以看完。”我解释说。
“没人注意到你吧？”她问。
“不会的。我今天穿的是白大褂，而且周末病房里面的医生护士本身就很少。到神经内科的时候没有一个医生护士看到我。我还进了方雄的房间的，他睡得正香呢。”我说。
“不会吧？他刚刚入院，身边应该有人陪伴的。不好，你可能惊动他了。”她说。
我摇头，“不会的。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而且睡着了。”
“好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去做了。”她说，“走吧，回去吃饭。晚上我请客啊。”
“我请。”我说，“对了，因为他是偏头痛，所以每天晚上要服用安眠药，还有止痛药。”
她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我转身去看江月他们。江月在朝我笑。“小唐的哥哥不错。你应该和他多接触。”
“宇文，你这是莫名其妙嘛。你黄姐还需要你介绍男朋友？”她瞪了我一眼。
“他真的很不错。”我说。
“你呀，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她笑着说，“你和小唐，经常这样在一起，迟早会出事情的。”
“怎么会呢？”我急忙地道，紧张地去看了江月他们一眼。他们在那里说话，没有再注意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晚上大家没喝多少酒。因为黄灿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唐杰的话也很少。
吃完饭后我们都争相付账，“我来，都不许争了。”黄灿说。
“黄姐，说好了我付账的。”我说。
“依照轮子来。从大到小。下次是唐杰，再下一次是你。最后迟浩南。”黄灿说。
“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我歉意地道。
“所以今天便宜我付账啊？”她顿时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
黄灿直接回家去了，接着唐杰也打车走了。“宇文大哥，你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想把我哥介绍给黄姐？”唐波尔问我道。
“你觉得合适吗？”我问道。
“黄姐比我哥大。”她说。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觉得他们俩倒是很合适呢。对了，你抽空问问你哥哥，看他什么意见。”我笑道。
“我倒是觉得不错。”迟浩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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