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卿云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莲步一起，她已经朝柳姨娘走去。
“姨娘，你是在找五弟吗？我知道他在哪，你随我来。”
疯癫的柳姨娘听到她这样说，果然开心的拍拍手：“在哪？我儿在哪？”
卿云儿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可声音仍然温柔：“你随我进来。”
刚到门口，就能闻到屋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卿云儿以锦帕掩住鼻子，丫鬟见之急忙过去把窗户打开。
“你说的我儿在哪？”
柳姨娘四处看了一遍，没找到人，冲到卿云儿面前便大叫。
“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外人，柳姨娘。”
卿云儿贴近疯癫的柳姨娘耳边，勾起唇角压低声音道。
她话音落，柳姨娘的身体就僵住了。
“丧子之痛，羞辱之仇，是可以逼疯人，可是你却不会疯。”
屋里到处都是乱的，可床上却是干净整洁，疯子住的地方怎么会有干净的地方呢？
在说话之前，卿云儿就把丫鬟屏退。
因此，现在这里只有她和柳姨娘。
“你想干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姨娘也没了继续装的心思，只双眼警惕的看向卿云儿。
“不想干什么，我是来帮你的，帮你重新在府里站稳脚跟，帮你替五哥报仇，就凭这种东西，根本诅咒不死她！”
站在床边，卿云儿掀开莲花寝被，从下面取出一个胸口扎着银针的棉布娃娃。
看着上面写着那个熟悉的生辰八字，她勾了勾唇。
“你自己的婚事都几次三番搞不定，如何帮我？”
柳姨娘虽然报仇心切，可是却没忘卿云儿几次在卿歌手中吃亏。
“除了我，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亦或者，你是要一辈子都这样装疯卖傻，那我可真要替五哥感到不值，想来他在下面也会活的不安生。”
卿云儿娇娇柔柔的脸上满是笑意，只有眼中是不是闪烁着算计。
“好，你想我怎么做？”
……
一连几日，卿歌都在忙着照顾玉娘。
不管她怎么问，玉娘都不愿意告诉卿歌到底是谁伤了她。
小桃替玉娘上完外敷的药出去后，卿歌才端着她熬好的药进屋。
“玉娘，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你自己一个人赚钱，活的潇洒、自在，你和那些能够蜗居在后宅的女人不一样，你不是被人抛弃，你是获得了重生！”
卿歌的一番话，说的平静却又在玉娘的心里落下了重重的一笔。然移向卿歌，眼睛泛起一点亮光：
“真的吗？我可以活的更好？”
“当然，每个人都有活的更好的权利，天下之大，世人之多，总有让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
卿歌重重点点头，戴了手套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玉娘的肩膀，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一些勇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伤了你的人是谁了吧？”
卿歌从来都是护短之人，她身边的人就不允许被人随意伤害。
“我不知道，是一伙黑衣人，听闻他要成亲，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不清不楚就被抛弃了，于是去找他，可是他只当我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我……”
说到此，玉娘泣不成声。
“甚至你用剑指着自己脖颈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当时，看到她脖间的伤口，卿歌就隐约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我见不得他们郎情妾意，就跑了出来，谁知遇到一伙黑衣人，直接朝我杀来。”
玉娘自己行商，平日里最是八面玲珑，得罪人的事基本不会有的，所以仇人可以说没有。
除非是……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好好养身体就行。”
夜里，当夜幕升起明月，卿歌如一抹幽影直接从靖侯府掠了出去。
半刻钟后，她在一座屋顶上停了下来。
“相公，我心里还是不安，玉姐姐真的没事吗？她会不会想不开，怪我一直拦着你不让你和她说清楚，不然，她又怎么会以死相逼……”
“小心肝，快别哭了，是她自己死皮白咧非要巴着我，若不是她，你又岂会一直在府中蹉跎成老姑娘，被姐妹们嫌弃，被下人笑话，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女子抽泣之音混杂着男人厌恶之声，卿歌顿时掏了掏耳朵。
听他们说话，真是污了自己的耳朵。
“心里不难受，咱们就安寝吧，小心肝，真是想死你相公我了……”
屋里的气温逐渐升高。
卿歌从屋顶跳下来，然后就暗暗划破纸裱的窗口，往里面吹了一口神仙散。
“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次的快乐吧。”
冷嗤一声，卿歌刚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男子如同鬼魅一般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银白的月光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恍若是夜里出行的妖怪。
可不嘛，是只老妖怪！
听到暗卫回禀说卿歌夜里偷偷出了府，心里担心的又多日未见她的方乾立即就跟了过来。
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她的反应太大，忍不住回嘴：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我做什么了？谁看到了？”
“本王看到了，你手中的就是证据。”
逆着月光，男子眸中的满是女子看不见的宠溺和贪恋。
只分开几日，他却觉得像分开了几个春秋。
“你说这个啊？”
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粉，然后仰起脖子就把它倒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朝男子眨了眨眼眸：
“抱歉，证据没了！”
“你疯了，这是什么毒药，你就往嘴里吞，快吐出来！”
看到她那般没所谓，男子却是慌了，直接抓住她手腕就去扳她的嘴。
男子手劲很大，一时间卿歌竟是没有挣脱，只能压着声音吼：
“你才疯了，我身上有毒！”
“正好，咱俩一起死，生不能同寝，那就死同穴。”
男子勾了勾唇，眸中有一丝腹黑。
“滚，谁要和你死同穴，那药，女子吃了没事，只对男子有作用，而且我是药人，还有什么毒比我身体里的毒更毒的。”
方乾愣了一下，才松开了手。
只顾得紧张，竟是忘了她的身体间接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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