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洛辰脸色复杂地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即使我告诉了您，您也听不进去。”张秘书摇头，“洛总，您对霍总的成见，是不是深了点？”
“我对他有成见？呵……”
洛辰冷笑一声。想要解释，却又打住了。
毕竟张秘书来到他身边，也是近几年的事情。许多从前发生的事，张秘书都不知道。而他也没有必要，把所有事情都跟张秘书解释一遍。
那样做，太累了。
他不想解释了。不被人理解也好，被人指责也罢，他一个人受着就是。
洛辰闭上眼睛，烦躁许久。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之后，有些疲惫地摇头：“你出去吧。”
“是。”
张秘书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
洛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修长的眉毛紧蹙，眼里写满忧伤。
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尹星瞳清楚了这件事，他在她心里完美温柔的形象，就要破灭了。
但有些事情，非要做不可。即使要付出再大的代价，即使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成为坏人，他也一定要做。
尹星瞳那么柔弱，那么无辜，根本就不该被重新带回这些事情里来。是，她现在很喜欢霍清夜，可一旦她知道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一旦她明白，霍清夜曾经对她做出了种种的不堪……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让她重新回到那样尴尬可怜的境地里去。
洛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表情里已经写满坚毅。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尹星瞳。
……
霍氏。
会议室里，气氛焦躁。
霍清夜瞪着面前的一众元老，表情阴戾。
刚刚，他们劝他交出尹星瞳，让尹星瞳回到洛辰身边。
但凡是个有自尊心的男人，就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几个月之前他逼迫洛辰交出尹星瞳的时候，如出一辙。霍清夜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狠狠奚落自己一通。
他难得好心了一次，帮着洛氏摆脱窘境。谁知洛辰居然是条长了毒牙的蛇，回头就反咬了他一口。
这样的反应，简直可笑。
“清夜。”
会议室里静默良久，股东之一咳嗽一声，站了起来。
霍清夜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股东觉得有些压力。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说：“有些话，原本不是我该说的。不过……”
“既然如此。”霍清夜没给股东机会，直接冷冷地呛声，“那就不要说！”
这样的态度，自然让股东们怫然变色。
于是股东们纷纷站起来，加入声讨霍清夜的大军。
“霍总，你太过分了。”
“恃才傲物也该有个限度才是。霍总，过去你的成绩不错。所以，即使你越过了我们董事会的权限，做出了那些不合理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坐视不管。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对你的行为置之不理了。你必须拿出态度，证明你有心想要解决这件事！”
“对！”
“没错，霍总，我们要的是态度！”
股东们七嘴八舌地表态。
霍清夜始终没动，冷眼看着他们，眸底漾出一抹讥笑。
这些人嘴上说自己要的是态度，实际上，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比谁都清楚。
什么态度不态度的。这些人只是害怕洛辰进入霍氏，夺走他们的好处罢了。
真是可笑。
眼看着面前的争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霍清夜一拍桌子，沉声说：“够了。”
股东们安静下来，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解决。”霍清夜阴沉的视线环顾全场，令所有人不寒而栗，“可是，你们要记住。霍氏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原本就是流落在外的。这么多年来，你们掌握的决策权，本来就超过了你们实际上应该有的。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对不起谁。你们想争权夺利，我可以带着你们争。可是——你们最好也记住，不要奢求太多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要是奢求太过，我霍清夜第一个不答应！”
话音未落，霍清夜转身，大步离开。
他的气势震慑全场。
霍清夜走后许久，才有人回过神，愤愤不平地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本来就应该给咱们谋福利！”
“就是。”有人接口，“咱们本来就是股东，他不向着咱们，还能向着谁？”
“他虽然是霍氏最大的股东，但也是总裁。别忘了，咱们股东大会能推他上总裁这个位置，就能把他给拉下来！”
“就是！”
“没错！”
一群人七嘴八舌，都在宣泄对霍清夜的不满。
胡助理冷眼旁观许久，咳嗽一声。
被他一提醒，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胡助理。”有人把矛头对准他，“这次事情的始末，你也都见到了。你到底站在谁那边，是我们，还是霍清夜？”
胡助理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您这句话，问得未免多余了。有句话叫，在其位而谋其政。我的职位既然是总裁助理，那我自然要站在总裁那边。”
“又是霍清夜的狗腿子。”那人冷哼，像赶走一条野狗一样地挥手，示意胡助理离开，“既然你不能帮我们股东大会说话，那你现在就滚蛋吧！”
“别担心。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胡助理被侮辱了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微笑，“首先呢，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霍总。这百分之八的股份原本一直流落在外，现在却忽然出现了，这是谁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再有，这些年来，霍总对霍氏的贡献，你们心里都有数。我想问问在座各位，你们谁坐在霍总的位置上，能打包票说自己也能让霍氏发展得这么好？”
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这样打包票。
霍清夜是商业奇才，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可是……”有人想了想，不服气地开口，“就算他再怎么聪明果断，也不能不理会我们董事会的意见啊。”
胡助理微笑：“抱歉。这个世界，对天才就是这样厚待的。少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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