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起身，一边笼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看见叶芝心正双目通红地站在外间。
“怎么了？”林妙芸走到外间。随手将门关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母亲积劳成疾。以前只是体弱，现在卧床不起了。大夫说……大夫说需要百年人参才能续命……一只百年人参……差不多要一千多两银子……”叶芝心的眼泪落得更急了，“我自小没了父亲，母亲一直抓药又长期耗费*……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我母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无论如何都得救她……”
林妙芸扶着摇摇欲坠的叶芝心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先别忙着哭，总会有办法的。”
“夫人……”叶芝心紧紧地握住林妙芸的手。“您就帮帮我吧……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她说着就要给林妙芸下跪。林妙芸飞快地扶住她，肃着脸：“不准跪。我帮不帮你和你磕不磕头没有关系，你要是非要跪，还会让我心生恶感。”
叶芝心被林妙芸唬住。连忙坐了回去。
林妙芸想了想道：“若是小忙的话，我帮了也就帮了。可这一千两不是小钱，我和你非亲非故，就是雇佣关系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信任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
她先把丑话说了一遍。
叶芝心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虽然她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可是真的听见这话。这打击还是比她想象中更加强烈。夫人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现在夫人也不肯答应。她又该怎么办？
林妙芸摩挲了一会儿自己的小指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帮你……”
叶芝心的眼睛亮起了光：“夫人……”
“很简单，我希望你签一份卖身契给我。”林妙芸开出了她预谋已久的条件。
叶芝心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没想到夫人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夫人……不是我不想答应，只是我家中还有病着的老母，要是我签了卖身契，没了收入……”
林妙芸打断道：“这个你放心，你签了卖身契之后，收入还和原来一样，我只是想攥着一张底牌，确保你的忠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卖身契要求你做什么。”
叶芝心紧张地攥紧了双拳，夫人这是在要她的自由，如果签了卖身契，她就得一辈子为朱袖锦堂卖命了。
林妙芸走入隔壁的书房中，从袖子的手册空间里取出了三根参须，用干净的红布包好，而后回到正房正厅，递给叶芝心到：“真是参须，你可以先拿这个给你母亲熬汤喝，然后你可以考虑几天要不要答应我开出的条件。”
叶芝心接过了参须，这参须也值不少钱呢，夫人就这么给她了吗？
“你说你和你母亲两个人在这世上，连个靠山也没有，平时没少挨挤兑吧？给了我卖身契，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虽然不才，但好歹是你一个帮衬的支柱，这未必是坏事。”林妙芸算完帐之后就开始打感情牌，“你跟我这段日子应该知道，只要手下好好为我做事，我一向不会亏待她们，你要是成了我的人，我更会护你周全。”
叶芝心的手攥紧又松开，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最终道：“好，夫人，您给我三天时间，我考虑考虑给您答复。”
“好，”林妙芸道，“你好好考虑。”
“母亲还在家中等药，就先告辞了，多谢夫人的参须。”叶芝心告辞道。
“嗯，”林妙芸点了点头道，“去吧。”
待叶芝心离开，林妙芸回了房间，躺回到原来的位置，本来就累，刚才又出去坐了一会儿，现在更累了。
一天天的事儿真多。
林妙芸躺回去，都没听清谢榆琛说了什么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林妙芸就被三个娃的哭声吵醒了，她*床纱下床，来到童床边：“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
谢榆琛她知道，应该是去兵器店进货去了，昨儿晚上他就说了，可这侍女又都去哪儿了？她照顾孩子是联络感情，她累的时候就是让这些婢女好生照顾，不然难道是让她们天天吃白饭吗？
还是这些婢女觉得林妙芸自己会照顾孩子她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到一边去躲懒了？
这规矩是该好好立一立了。
林妙芸从內间出来，下到一楼。
谢妍茉正在和崔喜仁逗趣，笑得前仰后合。
林妙芸冷着脸走到她身边，谢妍茉立刻站了起来，同时有一大把瓜子皮从她身上被抖擞了下去。
背对着林妙芸的崔喜仁意识到不对也连忙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垂着头敛声屏气听候林妙芸的训斥。
“今儿该谁在我房里当值？”林妙芸问道。
“今儿……该妍夏……”谢妍茉小心翼翼地低声道。
白日里，各个侍女会一起打扫和*，只是晚上会只留一人来在林妙芸和谢榆琛的房里守着，昨儿晚上却没人在。
谢妍夏，林妙芸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平日里对付谢妍茉的时候倒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当值的事儿却顾不上搭理。
林妙芸压着气对谢妍茉到：“你去把谢妍夏给我找来。”
谢妍茉心中高兴，快步去找谢妍夏，暗中幸灾乐祸：谢妍夏，有你倒霉的时候了，居然把当值都给忘了。
谢妍夏被叫来的时候一脸懵，她记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怎么夫人要这么怒气冲冲地把她叫来？
“你怎么回事儿？”林妙芸有些愠怒地道，“今儿该你当值，你上哪儿去了？早晨我是被小公子的哭声吵醒的，我要你们有何用？该在的时候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谢妍夏有些愣怔地道：“今儿……今儿不该我当值啊……”
“怎么会不是你？你的牌子明明是朝外的。”谢妍茉冲谢妍夏扬了扬眉毛道。
家里排当值除了纸质的本子排表，还有挂在墙上的牌子，该谁当值谁的牌子就会朝外挂，挂在左边就是在小慕芸房里当值，排在右边就是在林妙芸房里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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