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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穿越撞上呆萌汉傅南生唐依依 > ☆、夜探
 
屋内的男人面上少有的暴戾, 浑身散发着撼人凉气,俨然暴怒的狮虎, 张程想要劝解,却无从说起。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小二心疼的听着屋内不断的跌碎声, 忍不住心惊胆战,壮着胆子隔门询问。

“客官, 可要小的帮忙?”

“无碍,你先退下吧!”

张程喝退来人, 转身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屋内,无声叹息。

“……皇上已着礼部筹备, 拟定三月二十送嫁!”

男人眼前阵阵发黑, 咙间涌上腥甜,大人说出的每个字,如利刃, 狠狠的扎进傅南生的心窝里,不知是气愤亦或是恐惧,男人无法克制的颤栗。

“呼衍塔珪想要按照匈奴习俗迎娶, 所以此次并不会在燕国举行仪式, 送亲队伍二千兵士, 出城路线尚未有, 我能知道的仅有这些!”

如此严防死守,这意味着,哪怕出了皇城, 就算有人想要动手,也是行不通的。

“大人恩情,南生必生不忘!只盼有生之年能回报一二!”

男人哑着嗓子,躬身作揖,张程说的这些足以解开他心头的疑惑,是以傅南生感激不尽。

男人仿如溺水之人百般虚脱,一夕间历经沧桑,傅南生推门而出,慢慢走了出去,男人满腔愤怒,根本没注意到。

在他下楼之际,邻近的房门打开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其后。

“啧啧啧……张统领可要使足了银两才好!”

满室杂乱,杯盘狼藉,碗箸跌落满地,方浩四下看了看,忍不住勾了勾唇,满心打趣。

常煜柏怔怔的看了看屋内,意料之中似又有些意料之外的震动,张程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位寡言的常侍郎,似乎对傅南生很熟悉?

“……傅大人如此情深意切,接下来,只盼他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才好!”

邪魅的桃花眼暗暗瞥了眼满面凝重的常煜柏,方浩忍不住轻笑。

傅大人尚可正大光明的愤怒,不像某些人,出师无名,不知心底是不是像猫挠了似的,心急难耐?

方浩慢悠悠的打开折扇,他虽然同情他,可是他也没法子,男人唇角上扬……

傅宅里唐依依一夜未归,蹊跷的不见踪迹,傅南生也是一大早就出府了,在外奔波游荡了一天,男人终于回府。

府里的赵长青不明就里,早已心急如焚,赶忙迎上前,待瞧见男人伤痕累累的额头不禁一怔。

“依依呢?”

今日太医院,迟钝如他,赵长青也隐隐察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可众人一如常态,他无从打探。

事情既已如此,根本瞒不过去,两人在书房坐定,傅南生敛了敛心神,一脸肃穆。

“……青叔,明日你带上六子,从傅府里出去,去哪儿都好,暂时不要回这里!”

傅南生本想安排两人去田庄上避避,可转念一想,田庄早被他写入依依的嫁妆名册,若是往后出了事,他们还是免不了要受牵连。

赵长青本就急得不行,这会见傅南生又着急安排他们出府,哪还坐得住。

“你把事情说清楚,依依没回府,老夫哪也不去,就住在这府上!”

皇上密旨要臣子休妻,后宫召见勋贵妇人常有,可外妇逗留宫中,却是闻所未闻,电光火石间,赵长青脑中炸裂,一个荒诞离奇的想法冒了出来。

不会……定然不会……赵长青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坏了,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待他瞧见傅南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再想想小丫头少有的的颜色,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呢?赵长青不由深思。

傅南生思量再三,只把今日打探来的匈奴求亲一事说了个大概。

“啪!”

赵长青一掌拍在书案上,面色震惊,气愤不已。

“厚颜无耻,咱们去大理寺告官,去府衙鸣冤,老夫不信,这大燕国没有律例国法……”

“可阿玛是匈奴皇子,这一点不会改变,若是朝堂定了依依的通敌叛国的罪名?”

傅南生不敢去深想,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男人不愿拿依依的性命去赌,他输不起。

赵长青只固执的坚持,不愿离府,傅南生劝说无果,二人各怀心思,自书房散去,奔波了一日的傅南生回了房间。

夜深人静,一身黑色夜行衣裹身,男人翻墙出府,周遭静悄悄,冷冷清清,傅南生小心翼翼的避开偶尔出现的衙役,直奔驿馆而去。

城东的驿馆灯火通明,傅南生在馆外绕了一圈,终于在后墙寻到一处可依凭的大树,从高处四下查探一番,男人纵身跳进了驿馆。

受惊的马厩里一阵嘶鸣,在这夜晚尤其突兀。

“过去看看!”

巡逻的人似有所察觉,隐隐传来说话声,四下通亮,傅南生无奈,顺势翻滚,躲进了马厩里,马儿瞬间沸腾。

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屏气凝神,一、二、三、四……凌乱的脚步声中,傅南生努力分辨,来人一共六人。

傅南生手慢慢放到了腰间的弯刀上,不由握紧,蓄势待发……

“哎,你们几个过来,磨蹭什么,快去帮忙抬酒!”

“他娘的,这些个蛮夷,日日醉生梦死,老子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真他娘的憋屈……”

“走吧,快走吧,别啰嗦了!”

“……三儿就是唠叨了几句嘴,被这些蛮人听去了,到现在,他脑袋的疤痕还没好呢!”

听着几人不断的抱怨啰嗦,脚步声渐行渐远,傅南生探身悄悄跟了上去,巧了,他正愁找不到人!

亭台水榭里轻歌曼舞,倩影妖娆,男人只视而不见,他紧紧盯着香榻上豪坐着男人,眼睛也不眨一下。

是他!他竟是匈奴的二王子呼衍塔珪,暗影里,傅南生瞪着那日在灯会上觊觎依依的鲁莽男子,额头青筋暴起。

男人想要大步冲上前,现在就剁了这该死的蛮夷,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好!

直至嘴里的血腥味提醒了男人,傅南生这才猛然警醒,按捺住心底的冲动,他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傅南生提醒自己,眼下他不能轻举妄动,如今依依尚在宫中,情势不明,就连张统领也不甚了解,他万不可在此时害了她。

此时的呼衍塔珪心情大好,可他警惕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从刚才起,似乎总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男子浑身不自在。

男人有种动物的本能,双目似鹰,呼衍塔珪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心底毛毛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了,难道是错觉?

男人悄悄的来过,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只有湖畔的树干上多了一道入木极深的刀痕。

耳畔呼啸着刺骨寒风,却熄不了男人满腔怒火,全身血液如开水般沸腾,在傅南生四肢百骸里沸腾叫嚣,不停乱窜……

冰凉的水自头顶一泄而下,男人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头,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满身的水迹,男人浑然不觉,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傅南生进了清雨轩,一室空寂,清凉如水。

临窗的榻上,是她尚未翻完的话本子,长案上摆着一碟零嘴,空气中尚飘着一丝香甜,依依却已然不在了……

傅南生静立内室,四下环顾,慢慢走向女子平日的梳妆台前坐下。

宫中戒备森严,想要硬闯,简直难于上青天,可一旦人出了城,重兵把守之下,想要脱身……

径直出神的男人丝毫没有留意到,满身的水迹,慢慢沾湿了梳妆台,待余光瞄到,傅南生懊恼不已,心疼的起身。

急急的取过细棉布,男人拿起梳妆台上零星的簪钗,仔细擦拭。

眼前长匣水迹已然渗透,傅南生想要补救一二,初开匣子,熟悉的织锦,让他陡生疑惑。

明黄的祥云瑞鹤,灵动翻飞的银色巨龙,入手的分明是顶好的绫锦织品,迟疑着展开卷轴,傅南生不由大惊失色。

“……睿亲王九皇子,人品贵重,秉性至孝纯全,战功显赫,朕万年之后,必能克承大业……传位于九皇子萧珩,即立皇位,继朕后登基……”

……传位于九皇子萧珩……传位于九皇子萧珩……传位于九皇子萧珩……这话不停在男人脑中回荡……

傅南生眼前似又浮现了那个大碗喝酒,挥剑踏歌,傲视敌阵的高大身影。

这份遗诏里表述清晰,先皇传位的明明是九王爷睿亲王,那当今圣上如何又能登上宝座?

傅南生惊惧不已,心慌意乱的看了看末首的印章,这是元和末年。

这一年,先皇病逝,第二年,也就是庆丰元年,现在的萧帝作为先皇册封的太子,顺利登基……

傅南生心头如浪潮翻滚,在内室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却有越来越多的旧事浮现脑海。

已经一天一夜未闭眼的男人,脑中混沌,今日他受到了太多冲击,慢慢静下来,傅南生才有心思量一二。

自依依未归,他就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清雨轩,那依依到底有没有看过这封遗旨?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已经莫名消失了两天了!两人何时才能重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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