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观摩学习的名义，钟鸣调出大楼门前监控画面，“沅哥，这个是章松儿子吗？”
嚣张如钟鸣，从一露面就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林沅本不想搭理他。
“拿一边儿去。”
然而口嫌体正直，林沅目光终是落在他硬塞过来的平板上，只见画面中三道人影外加一道狗影，除开宗念，另外俩人是赖铭伟和章忆丞，狗子是边牧，体型不算太大，烟灰色和白色相间，还没看到脸，身形毛色已经是出挑的漂亮。
“沅哥，你说这章松儿子跟赖铭伟走的近，是真的一心朴实搞他那套高精尖科研吗？章松那边什么动静，爷儿俩会不会是盖以诱敌之术，用来削弱宗念戒心，实际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钟鸣的担忧不无道理，银行招聘都优先选择员工子女了，何况章松这种有些家底儿的，更是讲究子承父业，传承衣钵。
“章忆丞目前来看不用防，章松那边儿我一直没腾出空来找他。”
“章松近一段时间都是桦市金城两头跑，后天他得回来跟咱们开会，我刚才看了眼，你当天晚上没安排，约他聊聊？”
“后天行。”
钟鸣想了想又提醒：“沅哥，话疗阶段请务必掌握尺度，听说章家遗传的脑血管狭窄，这眼瞅着到年根儿底下，给人家聊进医院就不好了。”
林沅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钟鸣视线回到平板上，光能看见图像听不到声音，不过都是个顶个儿的俊男美女，光是默剧已足够吸精。
此时，画面中狗子微低着脑袋在赖铭伟指示下靠近宗念去嗅闻，宗念也顺势把手心摊开给它，以示友好。
林沅忽然问道：“你说章家祖传的脑血管狭窄？”
“是啊。”
“那宗念呢？”
这还真把钟鸣考住了，他只知道章松章桦兄妹俩都是脑血管狭窄住过院，但宗念父亲宗英北生前身体倍儿棒，宗念基因承袭谁多一点儿，还真不好说。
他如实道：“没听说，我们当初也没查过人体检报告，不过印象中好像听城哥念叨过，说宗念平时熬夜是常态，刚开始成天流鼻血，后来城哥让人开了中药调好，经常头疼倒是真的，只不过不知道经常头疼是单纯缺觉还是脑血管不健康。”
林沅眉心明显拧紧，顿了许久才道：“作。”
钟鸣侧头看了眼同样目不转睛看画面的林沅。
这个‘作’指的是谁？
是熬夜小能手宗念？画面中正站起来拱宗念肚子的色狗？还是？
……
另一边，宗念从赖铭伟手里接过牵引绳，“赖总，你确定没有要嘱托的吗？”
赖铭伟笑道：“随便养，给口吃的就能活。”
宗念莞尔，知道他这是在宽她心，但答应人家照顾狗子，总该尽职尽责任，宗念还是把能想到的都问了一遍。
章忆丞穿得少，站这么半天脚底都凉透了，一看宗念脸冻得跟透明的似的，催促道：“回头让小石榴自己告诉你，我们男的扛冻，你也赶紧进去。”
赖铭伟也是这个意思，“对，小石榴自己会照顾自己。”
宗念没好气儿的看了俩人一眼，“它要是真会说话，我明天就收拾书包送它上学去，别搁我手里再耽误了孩子。”
正说着，泰禾可能是到了下班点儿，有员工陆续往外出。
有人正跟同事聊天没看到前边有人，眼看这就要撞上，宗念只觉得胳膊和衣服同时一紧，赖铭伟拉着她胳膊往前一带，“小心。”
与此同时大衣下摆也被抻紧了，是赖铭伟家的小石榴张嘴叼住，往赖铭伟这边扥。
那人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人，连连道歉，一抬头都愣冲了，两男一女，风格迥异却是同样神仙颜值，就连隐约听到的那声“没关系”，都似梵音灌顶。
有同事先一步回神，跟着说了声‘抱歉’，连忙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拉走，“瞅你那损出儿，眼皮再松点儿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人走出几十米，神情一直是玄幻的，俩同事一人架他一条胳膊，边走边骂，被骂了一路的人终于回魂，胳膊一挣，扭头就要往回走。
“你嘎哈去呀？”一人怕他是昏了头要去骚扰人家，赶紧用血腥的事实教育他：“漂亮小姐姐要么属于漂亮小哥哥，要么是属于有钱小哥哥，你看人身边那俩男的随便哪个都是二者兼得，就你两样都不占，少特么过去送人头！”
“你俩撒开，”那人这次没能成功挣脱桎梏，“我非得问问她！”
“你问啥？！再跟我俩扯犊子，别逼我跟长海俩当街削你嗷！”
那人也是怕了这东北老伙，知道处了一年的这俩是真哥们儿，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看笑话的，遂停止了挣扎。
“我还能问啥？”那人悻悻道，串了东北味儿的南方口音，“我特么就想问问她喜欢撒子品种的癞蛤蟆！”
……
这样的小插曲宗念几人自然不知晓，赖铭伟长话短说：“你给我个地址，狗粮和它用的东西我让人送过去，东西挺多的你自己也拿不动。”
宗念想了想，把家里地址发给他，“这几天我上班把它带公司，下班就带它回家，有院子遛狗也方便点儿。”
“那行，等我回来给你打电话去接小石榴，这几天麻烦你，要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帮你……另外，我能不能跟小石榴说两句话。”
宗念没忍住笑出声来，怪不得不用嘱咐她，合着孩子自己能‘听懂’，估摸着赖铭伟把小石榴带一边儿去，是嘱咐小石榴千万坚强一点，争取自力更生。
牵引绳递给赖铭伟，宗念低头道：“去吧，你爸跟你说话。”
赖铭伟因为一句‘你爸’，惯常清肃的心湖泛起涟漪，莫名觉得这很像是妻儿送丈夫出门，临行让孩子跟爸爸抓紧时间亲近。
然而宗念就是觉得新奇，也是心情好，因为接下来的四天时光，有新奇，也算是满足她从小的夙愿。
“章忆丞。”她用眼神示意章忆丞借一步，她也有话得嘱咐嘱咐他。
秒懂的章忆丞回头看看正对狗儿子谆谆教诲的赖铭伟，又看看宗念，“……”这就平辈儿了是吗？
宗念没管平不平辈的事儿，抓紧时间，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拿着。”
章忆丞眉尾一挑，“你这行为我妈也常干。”
他揶揄他的，她给她的，“这几天跟赖总一起出去别什么都让人安排，赖总给你机会学东西，你也得回馈人家，不过应酬这方面你比我强，别的帮不上你什么，钱拿着，出门在外别失了礼数。”
章忆丞接过卡，反手塞回宗念兜里，“姐，你还想怎么帮，再帮下去称呼都得改了。”
改什么称呼？
宗念还没等读懂他严重的意味深长，远远看到赖铭伟那边已经‘叮嘱’完了，正原地抛球给小石榴咬着玩，在等他们姐弟说完话。
不好耽误太长时间，还等着去机场呢，宗念赶紧把卡掏给他。
“先拿着，要是没用上你回来再给我，还有，舅妈让我管你抽烟，这么大人了还用我天天盯着吗？要不是舅妈说我都不知道你一天抽一包，你才多大岁数，将来是等着——”
“姐姐姐，你是我亲姐，走了啊，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章忆丞仗着长得高，大爪子往宗念脑瓜上一拍，就把宗念未尽的唠叨全摁回去了，宗念气得想揍他，但赖铭伟恰好往这边看，还是给章忆丞留点儿面子。
“小石榴交给你了，回来我找你。”赖铭伟看着宗念柔和剔透的小脸，不是第一次出差，却是第一次觉得依依不舍，人还没走，就已经惦记着早点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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