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宗念，打扰了，林总。”
羞于启齿，她有些懊恼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但当真正面对这个男人时竟然毫无建树。
不希望林沅因为她的吞吞吐吐而不耐烦，也不希望林沅误以为她的拖沓是出于其他的想法，她跳过寒暄，直奔主题：“林总，今天看房子看中了一套跃层，是您公司旗下的楼盘。”
电话里传来林沅低沉的声线：“想拿折扣？”
宗念摇了摇头，后知后觉发现这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见她动作，立马开口解释道：
“不是拿折扣，售楼处那边已经帮我算好了所有优惠，说是全款打98折……”
意识到话题扯远了，她赶紧拉回来：“给林总打这个电话，目的不是想拿更低的折扣，其实是有件事希望林总帮个忙：那个，能不能请您跟售楼处这边交代一声，意向书和合同的签订方面，要改改流程。”
他这个人似乎向来不会给人明确答复，她怕他几秒的沉默代表拒绝，主动提出，“98折这部分可以不要，我按照原价买，至于您这边需要多承担的税款，我可以填补。”
“为什么？”
宗念顿了顿，回道：“想走公司账。”
电话挂断，小火锅汤汁都快烧干了，宗念加水，这才发现自己拳头全程都是攥紧着的，一打来，手心全是涔涔薄汗。
大哥电话都紧张成这个样子吗，宗念对自己感到无奈。
好在，林沅答应了，问了房子具体信息，说找人跟她接洽。
……
约定好的时间，徐斯明跟宗念一同出现在售楼处。
售楼小姐热情如故，不着痕迹的恭维一番之后才道：“徐先生，宗小姐，按照总公司规定，合同文书都是由运营总监去签，您二位跟我来。”
接待室里，运营总监起身跟徐斯明握手，“这两份是意向书，您二位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我来为您解答。”
宗念推给徐斯明，徐斯明逐条看过后才抬头说：“没问题，可以签。”
总监点头，“二位，意向书签谁的名字？”
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徐斯明很好的克制着内心的狂喜，等待，果然就听宗念开口，“签他的。”
总监不疑有他，把签字笔递过去，又让人拿着徐斯明证件去复印。
宗念见徐斯明签完了名字，提出想再去看看沙盘和户型，想要提早筹备设计。
待到售楼员和宗念一同离开，徐斯明眸光忽明忽暗，抬头朝总监问道：“还有什么其他要签的文件吗？”
对方眼带询问，徐斯明坦言道：“我意思是，我平时上班挺忙的，要是还有文件尽量趁着我在一并签完，没办法总请假，下面还有好多人和事要盯着，要去管。
“我女朋友倒是有时间跑，可是这么大的金额，她又没权力代表我签。”
总监听懂徐斯明暗示，不由得一怔，“我以为……抱歉徐先生，可能我这边收到的资料有误，跟您核实一遍：这套房子算是徐先生您个人的婚前财产？接下来的正式合同和将来的房本上，您也不打算加上您女朋友宗小姐的名字，是吗？”
徐斯明笑得坦荡，“当然。”
……
钟鸣摘下胸前铭牌，跟围前围后的售楼处经理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上车没急着启动，立即打电话给林沅。
“林总，这边事情都办好了——”
宗明言简意赅的汇报，最后，钟鸣犹豫着补了句，“林总，还有个情况：我觉得宗小姐男朋友不对劲，像是个骗婚的。”
电话里是林沅疲惫的声音，“别人家家事儿你这么爱管，要不要给你开个分公司，专干保媒拉线的勾当？”
“……”钟鸣嘴角抽了抽，心里辩解着掌握资料的总要性。
林远已经结束话题，安排工作：“你下午飞一趟吉省，那片林区你去看看，重点查手续全不全，当初投标竞标流程都合不合规矩。”
“好的，林总。”
临挂断前钟鸣提醒：“林总，这波流感是病毒性的，症状很凶，建议您别光吃药挺着，到医院挂个水，好得快人也舒服些。”
“知道了，啰嗦。”
隔天午间，钟鸣打电话汇报，“林总，林区手续全，至于招投标过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找人打听了一圈，发现一点疑虑：当初林区招标公示期过短，投标会实际出席的企业也很少，其余的，暂时查不到。”
……
宗念以为买房子的事儿至少要按一阵子。
不成想到了医院，徐家人已经知道全部细节，吊轨的是，知道房子写徐斯明名字而不是徐宏志卢广珍夫妻，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甚至疑虑。
“宗念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300多平的房子，回头你开车拉上我和你表姐去参观参观呗。”
卢广珍接话，“他大姑，俩孩子买的是准现房。”
“什么叫准现房？”二姑囫囵吞下嘴里的莲雾，急着想知道。
“就是已经盖出了框架，但电梯、窗户、门这些都没上，小区里地面也是坑洼的进不去人，你们要是想看只能看样板间。”
卢广珍靠在床上说话，朝着宗念招手，“宗念你来这边坐，从来了就里里外外的忙活，快歇歇脚吧，孩子有月嫂在带。诶？你上次买的燕窝还有剩，你捎带脚从冰箱里帮我取一个，再把勺子递给我。
宗念依言递给她，卢广珍却不接：“我这手腕子始终提不起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手术没给麻醉师塞钱，落下了毛病。”
宗念识趣，拧开瓶子喂她。
二姑盯着莹白的燕窝，一辈子没尝过的东西，渴望到两眼直放光。
悄悄开冰箱拿了两瓶，想偷渡到客厅去，卢广珍眼尖，按下宗念递到嘴边的勺子。
“她二姑你先别急着补，等会儿老中医要过来给我调方子，你得先让大夫诊断诊断，看你这体制适不适合吃燕窝，小心虚不受补，补出了毛病。”
……
老中医家太远，卢广珍舍不得徐斯明半宿半夜的来回折腾，接是儿子接，见天晚了，让宗念去送。
宗念应下差事，开出去不到半个小时，碰上老中医儿子来迎，“那我就不送您了，这次的出诊费和药费，您收下。”
这段日子，宗念平均十点十一点才能到家，今天倒是早了，才七点刚过。
接了个电话，宗念折返到医院。
只是这次没有去产科，而是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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