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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谓大同天下安 > 十六 天合七年 春 杼机阁
 
伯尧善自从被伯尧上教训过之后,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放肆了,但是看到何欢还是就想欺负她,不然学习又学不进去,其他人都是学习的书呆子,就只有这个力大如牛的何欢有意思,不捉弄她捉弄谁那。

玩硬的是不行了,那只能换个玩法了,伯尧善跟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有在一起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下了学堂,何欢就直接回了家,爹爹新釀的酒要搬到店里,她要赶回去帮忙,不过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收拾东西的伯尧善,他今日居然是乖乖的,都没有来招惹她,心中合计,应该是被他哥哥打怕了,所以有所收敛,不管怎么说,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于是何欢就开心的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正好碰见爹爹费力将几个大小一下的酒坛子,何欢看到赶忙上去,从爹爹手里接过,怪道:“都说了我回来给你搬嘛,你也没有力气大,就在一边休息好了。”

“正好店里也不忙,我就寻思先回来看看。“何父坐在一边休息说道。

躲在一旁偷看的伯尧善见到何欢回家是急着做这些事儿的,不知怎么的心中还有点不忍心捉弄她了,不过这个感觉很快就被伯尧善否定了,这个大力妹三番几次的跑去找兄长告状,害的他差一点被兄长吓的半死,日后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了,想到这些,终于心里面说服了自己,按原计划出动。

于是,就在何欢跟爹爹把酒坛装好准备出发的时候,伯尧善找准时机的冲了出来,来到何欢的面前,说道:“哎呀,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么辛苦的事那?让我来帮你吧。”

何欢一脸厌恶的看着他,吼道:“败家子,你又想搞什么!”

“我警告你啊,要是我车上有一坛酒洒了,或者碎了,我都要你命!”

可是,伯尧善竟好像没听到一样,笑意盈盈的去跟何欢的爹爹说道:“大叔,你跟何欢都歇着,我年轻力壮的,我帮你们拉车。”

“哎呀呀,伯公子,使不得啊,我们父女俩做这种粗事做惯了,没事的。”何父赶紧推脱,这个二世祖,顽劣成性在都城是有名的,他可不敢招惹。

伯尧善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从何欢手里夺来拉车的把手,给何欢使了一个看好的眼色,就着手施展起来。

何欢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他,不知道这个二世祖还要耍什么花样,可惜生在那么好的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个那么好的大哥,而他一天天就知道不学无术,真让人搞不明白。

那推车上装满了整整八坛酒,就是何欢也是跟爹爹两个才能推动的,何况他一个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那胳膊不说力气小,简直是犹如两条棉花,绵软无力。

伯尧善心道:“完了,丢人了。”

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那小车也是不给面子的纹丝不动。

伯尧善不甘心,还要再试,毕竟是想来捉弄大力妹的,可现在。

正想着听到何欢无情的嘲笑,何欢扯开他,说道:“大少爷!你想玩就去什么楼啊阁的听个曲儿,看个舞什么的,我这小门小户的全靠这酒水养活,你啊,别耽误我们干活了。”

然后就跟着爹爹,两个人推着车走了,伯尧善忙跑上前,还是不死心的跟着一块推,这路程倒是不长,也就隔了两条街,可是从不费力的伯尧善累的说不出话。

何父见他这副辛苦的样子,盛了一碗店里的招牌酒水,送给伯尧善,也是感谢他帮忙。

何欢在一边蹲坐,一手端着盛酒的大碗,一边说道:“今天你吹的什么风?跑来给我干活。”

伯尧善转头看向何欢,此时暮色四合,夕阳西落,坐在他身边的何欢好像跟学堂里面的不太一样,这种不一样好像是……有点好看?

伯尧善赶紧摇摇头,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想。这时的何欢瞧他的举止行为很是怪异,像看个傻子一样,一脚将伯尧善踹翻在地,说道:“你是不是被你哥哥把脑子打坏了。”

很好,非常好,何欢的这一脚,直接叫伯尧善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儿。

伯尧善起身,竟没有怪她,倒是说:“大力妹,你原谅我吧。”

这一句打的何欢措手不及,惊呼:“你说什么?”

伯尧善一脸真诚的说道:“从前我太过分了,我们握手言和吧,何欢。我再也不叫你大力妹这个外号了。”

何欢满脸狐疑的看着他,而后说道:“好!只要你以后不惹我,那我们就平安无事。”

鱼上钩了,伯尧善不禁心中偷笑。

然而何欢才没有相信他,他的为人,何欢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想看看,这个败家子/二世祖到底要玩什么。

晚上伯尧善喜滋滋的叫来狐朋狗友,去了物华天宝看舞,炫耀自己今天是如何打开大力妹的芳菲,众人一通起哄,几杯酒下去,甚是吵闹。

盛幼安一进门,伴着舞乐都听到了这几个人肆意的笑声,看到是伯尧善,目光都没有多做停留,就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里,瑞长安沏好了茶,备好了精巧的点心,已经等候多时了。

盛幼安刚一推开门,瑞长安就迎了过去,盛幼安顺势拦过他纤细冰凉的腰身,说道:“你最近有清瘦了不少,是这里的厨子做的不和你胃口?”

瑞长安忙说:“不关厨子的事,是我近几日胃里不舒服,所以吃的少。”

盛幼安关切的问道:“瞧过郎中了吗?”

“已经看过了,开了药,只是太苦了,我喝不下……”正说那,物华天宝的小厮这时就端来了煮好的汤药。

瑞长安用衣袖遮住口鼻,说道:“我不是说我不喝了吗?你还端来。”

盛幼安伸手示意小厮把药给他,接过药来,拿开瑞长安的衣袖,说道:“都多的大的人了,还这般耍小孩子的脾气。你要是不喝药,病什么时候能好,不是说,还要给我跳舞的吗?”

“来,我喂你。”

待瑞长安听话的把药都喝了,盛幼安笑他:“我家世蕴喝药都不用我喂了,你连世蕴都不如。”

瑞长安斜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谁要跟一个小孩子比。”

瘟生来报:“盛公,萧公子上来了。”

“好。”盛幼安了喝了口茶,突然皱起眉头,说道:“这灵安城只有一个人的茶艺叫我惦记,可惜啊。”

瑞长安知道,盛公说的那个人,就是伯尧上,谁人都知,伯公好茶,烹茶的手艺了得,只可惜,盛,伯两家世代势不两立,面和心不和,叫他们二人同桌已是难事,更何况叫伯尧上给他沏茶,要是伯尧上知道他的想法,都想冲过来宰了他。

萧子柱推门而入,走到桌前就坐了下来,瑞长安给他倒好茶水,萧子柱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诶诶诶,这位兄台,这还坐着两个大活人那,您老进来倒是一句话不说就开吃啊。”盛幼安说道。

“我今天就是要跟你少说话,你休想从我这给孟国公淘话啊。”萧子柱略有严肃的说道。

“嘿,你可真有意思,我今日是给你接风洗尘的庆功宴,我哪有那么不堪?你我兄弟之情,我还利用?我盛某人有的是眼线,你在崇州那点事儿,我比你自己都清楚,还我套你话?”

“别吃了!给我道歉!”

萧子柱一边吃一边说:“你都清楚什么啊?给我说说。”

“我才不跟你说,我啊,好心全当驴肝肺,一腔热血,倒是贴了冷屁股。”盛幼安气道。

“你爷爷的,你说谁冷屁股?”萧子柱骂道。

“哈哈哈,我岂敢说你啊铁面无情的萧大人。”盛幼安说道。

“哼,就是单纯的庆功宴最好,你啊,处事作风,我真是半信半疑。”萧子柱毫不掩饰的说道。

见萧子柱跟盛幼安聊的逐渐热络起来,瑞长安便吩咐下去叫人上菜。

那下人上来的第一道菜,就叫萧子柱惊到,说:“这是蓬荜楼的卤雀舌?”

盛幼安说是,然后夹了一个开始吃起来,不忘说道:“好吃。”

“你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怎的,还吃上对家的饭菜了?”

“萧兄此言差矣,不相往来,可是我吃他家东西给了钱的,还是买回来我自己这吃,所以,我还是瞧不上他。”

二人一边吃着,推杯换盏间,渐渐晕眩,盛幼安拿他在崇州的案子说道:“大洲传言,你阉了那个孩子,你就不怕留他命在,迟早有一天报复到你身上?”

萧子柱冷冷笑道:“那就要看他有没有命活了。”是啊,怎么可能会给他报仇的机会?伯家人应该早就叫影刃动手了,那孩子这时应该已经魂归黄泉了。

“如果萧兄需要襄助,我盛家的影刃是一把好刀。”盛幼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萧子柱一杯酒又下了肚,便倒在桌上睡了过去,任盛幼安怎么摇晃都没有意识,盛幼安示意瘟生将萧子柱扶到床上休息。

他跟瘟生则回了杼机阁,他是从来不管影刃的,只有瘟生负责就在几日前,瘟生突然发现,手下的影刃在外出时,总会晚回来一日,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原本奉命派去崇州暗杀冯锡东的影刃,不但晚归,还擅自离开了崇州,这让瘟生起了疑心,上报了盛幼安。

“能把爪子伸到我杼机阁的,不仅要有权,还有有财,瘟生。”盛幼安说道。

“你要好好查查萧子柱。”

“是,公子。”

“可是,萧公子与您多年感情,不会做出这种事吧。”瘟生说道。

“感情?这世间,最不值得一提就是感情。”

“若不是他最好,若是他……”盛幼安的手指点着太阳穴,他头疼的厉害,继续说道:“你先查吧。”

瘟生走后,盛幼安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体内的寒毒似乎强劲了不少,近日总是心口作痛,喝的最多的就是瑞长安的茶,盛幼安突然开始怀疑,难道瑞长安往他的茶水里下了毒?而自己自打大试之后,鲜少为孟国公办事了,难道瑞长安是孟国公的人?这样想着,头更疼了。

到底谁才是入侵杼机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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