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上的鹿茸汤，他一口没喝，一眼不瞧，只顾着抽烟，整个人都笼罩在浓云惨淡里。
言夫人心寒，“你想找到她，是打算送她去派出所吗？”
言战浑身一震，却不说话。
他越是这样包庇林默，言夫人就越想拆穿他，“她下毒害你，你不会不清楚吧？氰化钾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在红酒里，你心里不清楚吗？”
言战一言不发。
言夫人挑起一边的眉毛，不想绕弯子了，“这个林默，认识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好说也有三四年，没想到她居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言战神情冷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里是医院，林默上班的地方，要是被人听到，会怎么想她……”
言夫人眯起眼睛，痛心疾首看着他，“阿战啊，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你心里真的相信是食物中毒，不是她干的吗？”
同一瞬间，言战脑海里闪现出来的不是那杯他喝下去的红酒，而是——当时林默隐忍绝望的眼神。
内心翻涌如海。
可是最终他脸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林默她不是那样的人……”
言夫人看着自己嘴硬的儿子，胸口有些发疼，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心疼他，差点死在那个女人手上，他居然还不愿意承认……
当初蒋雪迎弃他而去的时候，他虽然沮丧，但也不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只是因为内心太骄傲，所以双腿站不起来才心灰意冷……
但是现在，他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言夫人不愿意让他再沉迷下去。
“虽然你仍然替她说话，但我不得不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你迟早得面对它。”
是一份正式的离婚协议书。
“林默已经签字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协议书下方的签名处，是林默的字迹，对于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离婚内容提到了一些赔偿金，都是给女方的。
“她比你精明多了，你是过错方，她可以拿到一大笔钱，和别人远走高飞了。”
言战抬起头，瞅着自己的母亲，有些不解，张了张嘴，声音如同灼伤般嘶哑苍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两天，那个姓景的年轻人也转院了，我问过医院的工作人员，是林默办的手续，带他一起离开了。”
言战浑身一僵，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掉落在地上。
窗外的阳光隔着厚厚的玻璃，照射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他弯下腰去捡纸，修长的手指，白得发光，却在微微发抖。
后来很多年过去了，回首往事，他仍然记得，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
…………
一个月后，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
“小艾，有她的下落了吗？”
言战从外面刚回来，翻看着桌上的文件，秘书像往常一样端了杯咖啡进来。
“我把整个港口市的医院都联系过了，还是没有林小姐和景先生的下落。”
以前是言太太，现在是林小姐。
小艾很谨慎，涉及到老板的心情，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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