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赵灵儿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听见这句话，夏小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你十几岁就嫁给他了？”
“二十三岁。”赵灵儿笑了笑道：“我今年已经四十七了。”
“四十七？”
这一次轮到夏小天瞪大眼睛了，从哪里看他都看不出赵灵儿有四十多岁，无论是皮肤还是身材，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他第一眼见到赵灵儿的时候，还以为赵灵儿三十一二的样子。
“不像么？”看见夏小天吃惊的样子，赵灵儿忍不住笑了。
“不像。”夏小天摇了摇头：“一点不像，我差点叫你姐。”
“小嘴儿真甜。”赵灵儿笑了笑：“你可不能叫我姐，要叫的话就叫我姨吧。”
“叫老了怎么办？”
“你这个年龄叫我一声姨叫不老我。”赵灵儿叹了口气道：“如果还能见到我儿子的话，他也应该跟你一样大。”
“你都有儿子了？”夏小天更惊讶了：“你也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你儿子了？”
“对。”
赵灵儿点了点头，眼神有些伤感。
“为什么？”夏小天忍不住问道。
“他们恨我。”赵灵儿苦笑一声道：“恨我当初为什么扔下他们，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家，而是留在了燕京，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个好女人。”
“你问过他们么？或许，他们根本不恨你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赵灵儿伤感的眼神，夏小天中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说不定你儿子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找你。”
“真的？”赵灵儿眼前一亮，直直的盯着夏小天。
“我猜的。”
夏小天笑了笑，没敢说的太绝对。
“或许吧。”赵灵儿叹了口气：“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师傅到底是谁呢。”
“我师傅啊。”
可能是看出赵灵儿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了，夏小天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老头子的名字：“他叫秦天下，你听说过么？”
“秦天下？”
赵灵儿身子猛地一震：“你是秦天下的徒弟？”
“你知道我师傅啊？”夏小天笑了笑，老头子的名气还真是大，在江海有人认识也就罢了，没想到，连燕京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知道。”赵灵儿点了点头：“他不是失踪三十多年了么，你是怎么成为他徒弟的？”
“从小我就跟着他长大的。”听赵灵儿的语气，似乎知道点秦天下的事，夏小天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三十年前为什么会失踪，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
赵灵儿一愣：“你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他没有告诉过你，三十年前他为什么失踪么？”
“没有。”
夏小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是来到江海之后才知道他在三十年前失踪了，在他身边待了二十多年，他连他以前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要不是听到有人说他是什么神医，我还一直以为他是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呢。”
“他可不是什么江湖郎中。”
听见夏小天的话，赵灵儿忍不住的笑了：“三十年前，他可是名震华夏的神医，经他手治过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没有一个人死亡。”
“这么拽？”
夏小天惊讶道：“那他为什么三十年前还要消失呢？”
“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原因，还是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又是这句话。”
夏小天一脸挫败：“每个人都知道三十年前的事，但每个人都不告诉我，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这个做徒弟的不知道。”
“或许是他忘了告诉你呢？”赵灵儿笑着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你这二十多年是跟着你师傅一起过的？”
“对啊。”
夏小天点了点头。
“那你爸呢？”
“他啊。”夏小天忍不住笑了：“他都没把我当成他儿子，四五岁就把我扔到大山里了，我这二十多年，见他的次数还没有我的手指头多呢。”
“他四五岁就把你扔到了大山里？”赵灵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才那么小，他怎么狠得下心？”
“说不准是讨厌我。”夏小天调侃道。
“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赵灵儿的反应十分激烈。
“你认识他？”赵灵儿的反应吓了夏小天一跳：“不对啊，我还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呢。”
“我猜的。”
赵灵儿尴尬一笑：“我是说，哪有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儿子？”
“我开玩笑的。”
夏小天笑了笑道：“虽然他从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也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好父亲。”
“为什么？”赵灵儿惊讶道。
“没有他哪有我？”夏小天笑着道：“不管怎么样，二十多年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拜他所赐，虽然很有可能是个意外。”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小天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赵灵儿的心里却是像针扎一样的疼。
“那你妈呢？你也没有见过她么？”赵灵儿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她忍了半个多小时了，几次想问，却都没有敢问出来。
“没有。”
夏小天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没见过她。”
“你没有问过你爸？”
“问过，他不告诉我。”夏小天忍不住的笑了：“以前问的时候，他还会说等我长大了告诉我，后来干脆直接把我扔到大山里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那你想她么？”
“想，怎么不想？”夏小天喝了口水道：“想问一问她，这二十多年去哪儿了，是不是忘了她还有个儿子呢？”
“她不会忘的。”
“不会忘怎么也不来找我呢？”夏小天苦笑道。
“或许她也在找你，只是一直找不到你。”赵灵儿的眼睛有些泛红，吃力的捏住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天，你恨她么？”
“恨，怎么会不恨呢？”夏小天眯眼笑道：“我恨她为什么二十多年连见都不见我一面，说真的，灵姨，她要是哪一天也像你一样，拉着我找个咖啡厅陪我聊一会儿，我就一点也不恨她了。”
一刹那，赵灵儿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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