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我虽然知道跟着楚霄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一下午还是有些焦躁不安，楚霄并没有继续安慰我，而是将我带到射击房练习射击。
这个方法倒是有效，手一碰到枪支，听着一道又一道的枪响，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关于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心情也平和了很多。
重要的是，我的枪法竟然跃升了。
就这样，在射击场上很快就把时间给消磨过去了，晚上吃了饭，我们才不慌不忙地出发。
真的有种晚上吃完饭结伴出去消食的感觉，一点都没有紧迫感，也没有计划感。
我将自己的想法换了种方式表达出来，引得玄影大笑不已还是在楚霄的目光下停了下来。
“嫂子，主要是今晚上的任务实在是有些轻松，像我们这种咖位出马，拿下敌人的阵营是分分钟的事。”
我嘴角抽了又抽，小影子，咱们能不吹牛逼不。
但等我到了传说中“K”组织的老巢，我发现我的想象中的轻松跟他们说的轻松真的不一样。
当然，我想象中的轻松实在是过于轻松了，我以为是他们这个组织要么人少，要么武器少，总之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他们才说很轻松的。
我现在才知道，他们中的轻松，在我这里一点都不轻松。
“K”组织的老巢是申城的一个地下黑市，用玄影的话说，这个黑市在申城是不怎么出名的，算是个小黑市。
不过这个小黑市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小，足足有大学操场那么大，里面真的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
周边的守卫却很严密，个个手上都扛着电棒，还有的拿着枪支。
就这么多人，这么多家伙，怎么可能是轻松的呢？
果然，是我的咖位太低了。
然而，进来这里的人都没有觉得奇怪，大概是都已经习惯的，习以为常了。
我们到的时候正有一场比赛正在进行，打黑拳。
玄影一早就定好了位置，在二楼的一个包间上，包间位置很好，就在窗户边都能将下面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都各自找了位置做了下来，他们俩上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只有我这个菜鸟对于这个新鲜的不算太好的环境感到几分好奇。
作为新人福利，我直接带着楚霄坐在里窗口边，往下面看去。
楚霄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刚准备送到嘴边，却看到下面打黑拳的两人其中一个高大的个子被一个像猴精一样的瘦小个子打得直接从嘴巴喷出一口血出来。
顿时，我举得我手上端的不是一杯茶，而是被血染红了的血水，怎么也下不了口了。
“不喝？”楚霄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敢再看下面的情形。
“这在黑市很常见。”楚霄的声音很谈。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跟平时差不多的语气，我却总觉得这句话里包含着一丝其他的情绪。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然而他也只是优雅地喝着茶，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这时，玄影凑了过来，看着下面，咂舌。
“嫂子，你刚入这一行，我来给你科普科普啊。”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科普什么？”
他笑道：“我给你讲讲下面那个长得像是猴子的丑八怪为什么能将那个高大的壮汉给打趴下的原因。”
我的目光下意识又往下面瞟去，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一个血腥的场面，假装淡定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说说什么原因？不就是这股长得像猴子的男人虽然看起来瘦小，但他的身手好，而那个看起来能稳赢的壮汉实则是个外墙中干的人，所以就被人给打倒了呗。”
不得不说，玄影的审美和脑回路有时候跟我神同步。
我看那个瘦子像猴子，他看着也像是个猴子。
而且，长得确实不怎么好看。
玄影咂舌，笑道：“我就说嫂子刚入这一行，社会经验还不足嘛，你看下面那些看比赛的人，大都跟你一样的想法，所以，这个黑市才能赚钱啊。”
见他一副老司机的样子，我想了想说道：“你是说这里面有黑幕？”
这倒是让我来了几分兴趣。
“嫂子，一看你这样都是没有去自己黑市上巡查过吧，每个黑市都有它的内幕。”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做出一副说评书的架势。
听他说我还有黑市，一时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可是黑鹰帮的帮主，一帮之主，还是申城的第一大帮，手底下经营的怎么可能没有这些呢。
黑市什么都根本就是一个黑帮的标配，是最基本的。
我有些汗颜，“等我这次回去，就会下基层考察考察。”
楚霄云淡风轻的表情突然就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唇角。
玄影笑得更是没有一点收敛，“嫂子，你这样子千万不要出去说你是黑鹰帮的帮主，人家不会信的。”
一听他这么说，我倒是笑了，“不信才好，要是信了，我走在路上岂不是天天担心会被刀砍，我这叫做最好的伪装，真亦假时假亦真，虚虚实实，我这个帮主之位才能做得长久。”
楚霄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一双桃花眼浅浅弯着，里面满是我的倒影。
见他这样，我心里那股从他刚才那句话开始就一直不明不白郁结的气总算是消散了。
我对他盈盈一笑。
这样的楚霄才好嘛，不会让我有种莫名心疼无措感。
玄影朝我竖着大拇指，大大点了一个赞。
“嫂子，你这话说的很富有哲学性，值得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学习。”
我瞪他一眼，还老一辈呢，趁机占我便宜不是。
“是，是，老前辈，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科普科普下面的两人是怎么回事啊？这个黑幕又是怎么回事？让我取取经，以后去自家黑市才不会出洋相不是。”
玄影让我看下面，我知道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能矫情，便忍着那股恶心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
只见下面那个壮汉已经倒地不起，台子上面都是血，鲜红的是刚吐出来不久的，暗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喷洒在上面的，又是多少人的血累积在一块的。
而胜利者正高高地举着双手，欢呼着，只是那张脸着实不怎么好看。
“嫂子，你先把头转回来，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了。”玄影突然说道。
我顿时无语地转头看着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忍住恶心感，却告诉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骚年，你这是为哪样？
玄影就像是没有接收到我的白眼似的，兀自喝了一口水。
然后说道：“其实这事情也很简单……”
“简单你就简单的说，再说些废话，你就闭嘴吧！”我白了他一眼。
楚霄也给了他一个眼刀，让他自行体会。
玄影再也不卖关子，跟我讲了起来。
他说这个黑幕就是那个矮小个子的人是黑市的人，也是“K”组织的成员，那个壮汉也是组织里面的人。
这其实就是他们演的一场戏而已，让这些看众误以为自己选的是稳赢的，而且是绝多数人都要这么想，然后杀出一匹黑马来，黑市就能赚一大笔钱。
我想到一个问题，向他求解，“但是既然这黑市是对外开放的，肯定有外面的人也来比赛，这时候就怎么能够保证赢的人一定是黑市的人。”
玄影又喝了一口茶，赞叹地看了我一眼，“嫂子，你现在能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已经踏入了黑市的第一步，阴暗狡诈。”
我默默看着他，等着他继续科普。
“你说得对，这个黑市只要是对外开放的，就有那些道上不怕死又或者急需要用钱的人进来，但这些人，不管是厉害的，还是不厉害的，都会被人偷偷下药……等一下，嫂子，这时候你是不是就要问这些只能对付那些新手，对于经常出入这样场所的人肯定是没有效的是吧？”
我默默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一直看着这边，嗯，主要是凝视着我的楚霄。
玄影继续说道：“对于老手，他们的做法就是要么直接坦诚公开，承诺给对方多少钱，算是相互给对方面子，有钱大家赚的意思，这也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这些内幕不能泄露出去，一旦这人说了出去，等待他的就是整个黑市的报复。”
玄影说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新来的菜鸟当中有厉害的，即使是被下了药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的，那黑市只能自认倒霉，赔钱。
黑市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厉害，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都能得到大家的尊重，黑市的人也不会主动招惹。
也算是舍钱消灾的意思。
听了这么多，玄影都已经把一大半的水都给喝了，我也算是明白黑市的基本套路了。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那你们经营的黑市也是像这样操作的？”
对于玄影我没有什么想法，他说得头头是道，一定也是深谙其道的，不用说肯定也跟这大同小异。
最多就是，套路更多更厉害了些。
而我更好奇的是楚霄，他冥夜下面的黑市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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