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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听说皇后是傻子顾姝墨子良 > 第237章 真相很扎心
 
初二日,一大早,顾姝被壮壮从被窝拽出来,梳洗完毕,改散发髻编了辫子。先在里头穿了层层锦衣,外头再套上一件太监服,拿胭脂水粉把面颊画的面黄肌瘦,再一弯腰耸背,就很像一个太监了。

吃了饭,至鹤龄宫时,墨子良已经下了早朝,换了一身炫黑的日出东方常服,外披同色同绣样的大氅。见她形容,乐不可支,遭到小女子一记‘无影脚’,真真是乐极生悲了。

待启程,顾姝趁着无人注意,钻入马车内。

墨子良见她冷的直揉双臂,忙把自己的大氅取下,掩在她身上,“怎么不多穿一点?”

顾姝裹着大氅,说:“芸儿给我里头套了两件棉衣,一件单衣,还要再套一个褂子。我实在受不了,趁她不注意就脱了。”

墨子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对你好的你总不在意,非要自己遭罪了,才知道后悔。”

顾姝翻白眼,无言可说。关于要风度还是要温度这个问题,从一个杀手的角度来说,肯定是温度与风度都要。

当然,搁在过冬全靠火炉和一身正气的古代,显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二人一路闲说,至顾府下了车,墨子良直接拿大氅将顾姝裹着带了进去,至顾昀寝屋中有暖炉,才将人给放开。

顾昀才得知皇帝来了,挣扎着要起身来见驾,被墨子良打断,示意他不必起身。又问他身上如何,吃的什么药?

顾昀一一搭了,双手撑在床边叩首,谢皇帝隆恩。

墨子良笑道:“顾老不必见外,你我撇开君臣,朕还得称一声岳父呢。”

他这话,不免让顾昀想起自己的女儿,便一声长叹出口,说:“姝儿这般,老臣也未曾料及,多谢皇上宽宥,未治她欺君之罪。”

墨子良回头看了看顾姝,起身说:“想必皇后与顾老有些话要谈,朕出去透透气。”说着,便披上大氅出去了。

听说皇后在此,顾昀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却见房间里只剩下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太监,目光便在他身上流连,有些迟疑地问:“姝儿?”

见那小太监摘下帽子,虽然面黄肌瘦,但那眉眼口鼻,分明是他所熟悉的。

亦或者说,其实是很陌生的。

他记忆中的小女儿,总是憨憨傻傻地笑着,亦或者是坐在哪处发呆,从来不像今日这样。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探究与诘问。

顾姝折身在床畔坐下,目光游移着落在地面,唇畔带出一丝自嘲的笑。

她轻声道:“母亲生前的事,姝儿记得不大清了,只记得她爱桃花儿。”

她的话,将顾相爷的思绪也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需要花费仅有的力气,才能想起一些枝末细节。

他想起新婚夜,红烛映照下女子精致面容上的娇小;想起初春桃红下,那满脸璀璨笑意;想起她曾经系着围裙掌着勺,邀他品尝那些不成样的成果……

原来,在时光的深处,那个韶华女子,还给他留下了这些点滴。

只是,这些年,他忙于朝政,忙着民生,偶然的闲暇时光,也给了另外的女子。唯有在看到痴傻的小女儿时,他才会想起,曾经有个女子,他唤她:夫人。

见他不言,顾姝索性开门见山,“母亲一生谨慎小心,她既然把毒药给了玉太后,就不会轻易让人发现她手上有那个毒药。除非是她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顾昀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颌下的山羊胡微微颤动,扶住床沿的双手用力地扣了起来。

“母亲有孕之前,父亲就和刘敏好上了。”顾姝定定地瞧着容色仓皇的老人,声音平稳清淡,“是因为发现了母亲的秘密,才会越来越远?还是因为和刘敏好上了,觉得母亲人老珠黄……”

“别再说了。”一声低吼,几乎用尽了顾昀所有的力气。他猛地一拍床沿,紧接着便是数声咳嗽,浑身都战栗起来了。

顾姝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等他咳嗽完了,起身端了水过来,又自腰间取了药出来,递到顾昀跟前,“吃了吧。”

顾昀抬头看她,满眼惊诧,不可置信。

顾姝自嘲地笑了笑,“放心,不是毒药。”

顾昀这才拿药塞进嘴里,就着顾姝的手喝水冲下。身子往后靠在软枕上,沉缓地呼吸着。

顾姝静静地坐在床边,感受着心头轻微的悸动。每次看着顾昀对顾丽珠百般纵容时,她总能有这样轻微的疼痛感。

她明白,那是属于真正的顾二小姐的。

“不止是玉太后的事。”经过长时间的缓和,顾相爷的声音终于趋于平稳,“你母亲曾经参与了多起谋杀案,皆是朝中大臣。”

这一点,顾姝想到了。“所以,父亲就要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并杀掉?就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给她?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当时,为父正受举荐出任国相,若是让朝臣得知此事,不只是我顾家,连同梁家也会垮掉。”顾昀声音渐轻,“姝儿,朝中有些事,你不懂的。若是可以,为父何尝不想保住那个孩子?”

顾姝笑了笑。

她一个现代人,当然不懂这些古人的朝堂风云,她也不想懂。

她顾姝也双手沾满鲜血,并非什么圣贤的人,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摘别人。如今真相已明,心中那股子轻微的悸动也似乎平淡了。

不知道,是顾二小姐释怀了,还是彻底失望了。

“父亲好好歇着吧。”她起身,拢紧了衣袖,缓步而去。

开了房间门,却见墨子良裹着大氅站在廊下,见她出来便迎了过来。

“我想静静。”顾姝轻声说着,抬手扯下墨子良身上的大氅裹在身上,信步迈进了阵阵阴风中。

顾府下人皆知道皇帝来看望自家主子,半道上见着这么一位裹着大衣的公公,也见怪不怪,只瞧着他一路往琉璃院的方向去,心下皆生好奇,却无人上前阻拦。

因天气寒冷,琉璃院留守的下人都围在屋子里烤火,竟无一个人在外头。

顾姝一路回到自己寝屋,关上门,一转身,便瞧见窗边一青衣男子抱剑而立,正是许久不见的小七。

“你怎么来了?”顾姝随口和小七打着招呼。

屋子里打扫的倒是干净整洁,只是冷清清的,她便裹着大氅躺在摇椅上,阖眼养神。

小七向前行了几步,瞧见首领满脸的疲倦,犹疑了片刻,问:“首领,你还好吧?”

“昨儿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今早天不亮就被壮壮给拖了起来。”顾姝打着哈欠,咕哝着道:“困死我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麻溜走人,姑奶奶我困会儿觉。”

小七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刚才的一瞬间,他怎么会觉得首领需要人安慰呢?

“是关于两次下单暗杀嘉囿皇帝的雇主。”小七利索地道:“有些眉目了。”

顾姝顿时来了精神,双眼猛然睁开,坐起身来。

小七已经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顾姝接过一看,纸上画了一只猩红的狐狸眼;在仔细看,那瞳孔中还有些黑色的纹路。

不等她问,小七便继续道:“上次撤单赔付后,属下令人一路追踪那笔款项,几经周转,最后消失在东北边界地上;而最后一个接手人的身上,带有这个纹身。属下已经证实,此纹身是东北野狐一族的族纹,瞳孔中的黑色纹路是他们专有的文字。”

“野狐一族?”顾姝听着这个家族很是熟悉,“是不是那个,擅长制造兵甲的家族?”

小七点头,“正是。而且,这次下单的人,也是来自东北。”

“第一次暗杀是五月,第二次是九月,其中相隔了四个月。”顾姝以手扶下颌,作沉思状,“按道理来讲,咱们昙国与野狐家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且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他们花费大把的财力买凶杀人,图啥?”

不等小七答话,她又自顾自地说:“难道说,野狐家族并非被迫与北漠联手,而是他们本来就有此打算?”

想到这里,她忙裹着大氅起身,“你先待着,我出去一趟。”一边说着,人已经往外去了。一开门,与门外的人撞了满怀。

墨子良忙一把将人抱住,先问:“这么急忙做什么去?”再问:“你和谁说话?”

听见是她的声音,顾姝下意识地心虚起来,回身看小七已经闪人了,松了口气,将墨子良拉进屋中关起房门。

墨子良瞧她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顿觉好笑,说:“你这是做什么?屋子里也不生炉子,还开着窗户,难怪这么冷。”

说着话,就要去关窗户。

窗外的小七一惊,暗道自己现在手脚都变慢了。

顾姝却是一把将墨子良拉住,按在长榻上,认真地道:“听着,野狐家要去救人,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和北漠联手,与昙国为敌。”

墨子良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惊住了,好一会儿,才问:“姝儿,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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