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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黄仁东的爆发

有人说,爱情总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荡,当爱的时候似乎就是天堂那般美好,不爱之后却可以让人堕入地狱,我就属于后者。

但我不愿做那受尽煎熬仿佛永世不得超生的苦魂,我要做那上不了天堂却纵横人间的魔鬼。

既然蓝欣如此看我,我就做给她看,把苏雯追到手,再不济就睡一晚,然后告诉她。

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报复而已。

黄仁东会在今天晚上回到上海,明天上午,我就拿合同过去找他。

我在楼梯间枯坐半天,直到中午肚子很饿的时候才踏着一地的烟头离开。

在街上胡乱吃点东西之后,我不想回道尔,也不想去方唐那喝酒,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因为失眠。来到道尔公司拿合同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但没有人会在乎我是否迟到或者旷工。

但公司里有些反常,踏进大门就发现与平时的井然有序不同,许多人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朝我所在的那个办公区跑去,那个方向还传来女人的骂声,还有哭声。

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跑过去,挤开人群之后,看到一个熟悉的又肥又丑的老女人,正是黄仁东的恶妇老婆,还带着两个类似打手的魁梧男人。

恶妇面前不远,是躲在苏雯怀里显得既害怕又委屈不停哭泣的李明月,脸色有个通红的巴掌印,泪水沿着掌印打落在苏雯胸前的白衬衣上,浸湿了露出片片肉色。

苏雯则抱着李明月,义愤填膺地瞪着面前的恶妇。

此刻,那恶妇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明月怒骂:“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还不承认,有妈生没娘养的小贱人,老娘我……”

“住口。”苏雯气得脸色通红,反指着恶妇说:“明明是你老公想要……想要潜规则小李,你凭什么说小李勾引他?”

她怀里的李明月早已哭得说不出话,听到苏雯的话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那恶妇狰狞着脸:“你算什么东西?那天在电话里我就很不爽你了,给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我再也忍不住了,拨开前面的人走出去,站在苏雯和李明月身前,冷冷地说:“你动手试试看。”

恶妇脸色愈发狰狞:“好啊,是你这个小瘪三,那天竟敢骗老娘,老娘我正想找你。”

“找尼玛。”

“你……”

恶妇身旁那两个魁梧的打手往前走了两步,恶狠狠地盯着我,就等恶妇开口就会动手。

我压根不怕,在小酒吧里从来不缺打架这种事,就算打不赢面前这两个,但我也绝不会让对方好受。

眼看着恶妇就要喊动手的时候,人群又突然一阵骚动,身材高大的混血儿张艾伦出现了,还有两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中年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张艾伦用那生硬的中文连连质问,却远远地就停了下来,看样子比我还怂。

那两个中年人也同样,站在张艾伦身边,一个满脸怒容地质问恶妇和那两个打手,一个则不停警告对方说自己已经报警了。

那两个打手显然有些慌了,同时转头去看恶妇,恶妇则不停地嚷嚷你们公司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们好看。

然后,苏雯和张艾伦,还有那两个中年人开始和恶妇打嘴仗,各种吵。

我则在旁冷冷看着,只要她敢再动李明月一下,我保证要把她打出屎来。

不为别的,只是看不惯她这种人,何况这家公司里,也就李明月把我当人看。

警察还没来,倒是有几个大厦的保安来得很快,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争吵的局面也在这时缓和下来。

在保安的劝说加威逼之下,恶妇答应先离开这里,但又提出一个条件:“你们公司必须解雇这个小狐狸精,现在就炒了她,我马上走,要是不解雇她的话,我就是死在这也不走。”

“解尼玛。”我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你个小瘪三。”

恶妇气得肥肉直颤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挤开人群,正是黄仁东。

这时的黄仁东看起来很阴沉,大步走到恶妇前面,铁青着脸说:“你来这做什么?不嫌丢人现眼吗?”

“我丢人现眼?”恶妇狰狞着脸,“你不跟她勾三搭四的话,我会这样?黄仁东啊黄仁东,我今天算是看清你这只白眼狼了,还说跟她没关系,现在不就急着跳出来维护她了吗?”

“我再说一次,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是怕你到处惹事生非,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赶紧跟我回去。”

恶妇歹毒的瞥了一眼李明月,说:“好,那你证明你们之间没有关系给我看,我马上走。”

“怎么证明?”

恶妇指着李明月:“过去抽她一耳光,我就相信你跟她没关系。”

“简直无理取闹。”

“你不打是吧,下不了手是吧?要不我帮你?”

“你敢?”

黄仁东的这句“你敢”,像是在火炉里添了一把干柴,恶妇果真狰狞地饶过我走向李明月,抬手就要扇过去。

我没动手,因为总得给黄仁东面子,等他来处理比较合适。

果然,黄仁东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恶妇的手臂,恼怒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恶妇打不到李明月,转而在黄仁东身上撒气,手上又抓又挠嘴里还不停地各种咒骂。

忽然,黄仁东忍不住抬手,“啪”地狠狠一耳光抽在她脸上,把她一身肥肉给抽得晃了几晃。

“你……你竟敢打我?”

恶妇难以置信地看着黄仁东,渐而又厉声吼着朝黄仁东扑过去。

其实,黄仁东抽了那一巴掌之后,整个人楞了一下,显然也没预料到自己会打老婆。但是看到恶妇朝他冲来之后,他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怒气似乎在瞬间爆发,又抬起手臂,毫不留情地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恶妇每冲过去撒泼一次,他就抽一巴掌,就这样一掌又一掌地扇着那恶妇,两个打手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人,不论是苏雯还是张艾伦等人,就连几个保安在内,都愣愣地看着,没回过神来。

仍躲在苏雯怀里的李明月,此刻已经停止哭泣,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大概有七八个巴掌之后,恶妇坐在地上,捂着渐渐浮肿的脸,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黄仁东。

年近半百本该成熟老练的黄仁东,此时却握紧拳头,似乎内心在剧烈挣扎,片刻后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冷冷地说:

“明天我拟一份离婚协议给你,我只要那栋新买的别墅,其他的房产、车子和存款,包括哪些股票和基金,全归你。孩子们都长大了,反正不跟我们住一起,分不分无所谓。但你要记住,如果你再敢找她麻烦,再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和你爸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黄仁东漠然地说完这番话,然后侧身指着被人群堵死的通道,说:“现在,马上给我滚。”

“为什么?”恶妇又怕又恨地抬头问。

“这二十多年来,我受够了。”

她不知是惊恐还是绝望,竟然颤抖着那一身肥肉,缓缓站起身,往前迈步的时候终于低下头捂着脸,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往外走。

几个保安跟着走了,但四周还围着许多道尔公司的员工,议论纷纷。

我忍不住朝那些人怒骂:“看什么卵看,那么多人看着李明月被欺负,都什么东西,滚!”

“都散了吧,回去工作。”一个中年人严肃地四下挥手,然后又指了指我,说:“你是公司员工吧?注意你的言辞,要礼貌用语,这次事出有因,先口头警告一次,以后可不许再这样。”

我懒得理他,转过头看着黄仁东,示意他尽快离开,让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了。

黄仁东脸色很复杂,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李明月,诚恳地说:“对不起。”

李明月不说话,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拒绝,只不停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倒是苏雯冷哼一声:“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请你走吧,也请你从今往后不要再骚扰明月。”

黄仁东脸色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我忍不住插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再添乱,让事情平息下来不行吗?搞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吗?还想让小李流多少眼泪才行?”

苏雯怒眼一瞪:“我怎么添乱了?”

我正想说话,却看到黄仁东又深深看了一眼李明月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人拦下他,我也没有挽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本就不年轻的他好像突然又老了几岁。

“程东,谢谢你。”李明月已经不再哭泣,朝我微微弯腰致谢。

看着这个模样清秀的可怜女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艾伦和那两个中年人显然还想问她事情起因和经过,但被苏雯阻止了。

让他们几个离开之后,苏雯交待另一个女同事,让她赔李明月回家休息,然后转过头来冷冷地对我说:“程东,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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