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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沉重的思乡情

变天了,呼啸的秋风,吹得美丽的大青城黄沙弥漫。在校园里多站一会,衣服上就挂上一层细细的黄沙,后来知道这就是沙尘暴。

受天气的影响,班级里思乡的情绪慢慢地抬头。刚离家的未婚男女们,思念他们的父母,有家有妻子、丈夫的则思念他们的配偶及子女。

看着二姐,姚姐她们偷偷地掉眼泪,牵挂着她们的心肝宝贝,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心成来信字字揪心,他在家乡一个人吃食堂,住单身宿舍,思念着我。还受外界舆论干扰:“你对象考学走了,早晚把你给蹬了。”他日夜不安,心神不宁,封封来信都诉说他的苦闷。

我独自站在四楼班级走廊的大窗户台前,心里默默地思考着眼前的事情。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一首词,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平原漠漠烟如织,寒山一片伤心碧。

暮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林鸟归飞急。

何时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词中描绘的是学子思乡之情,不正是我们现在的精神写照吗?一首悠扬的“彩云追月”的曲子,从学校的大广播喇叭里传出来,勾起全校多少新生们的思乡情怀?想爸爸、想妈妈,想姑娘,想儿子都可以挂在嘴上,唯独最让他们魂飞梦绕的想妻子,想丈夫,或是未婚男女想的小对象们,却不好意思说出来,藏在心里,在梦呓中流露出来。

这也是对我们这些远方学子精神上的又一次考验。

父母来信嘱咐我好好学习,同时又介绍了心成的困境。及他们对我和心成的态度。我们家历来都是重信誉,有地位的人家。他们劝我不要做出在社会上影响不好的事情。要我遵守诺言,早日下决心和心诚结婚。

他们为了说服我,还借引了社会上刚发生的几个例子。劝我不要像例子中的女孩儿那样,不顾约束,自己闯下大祸,留下终生的痛苦。他们明知道兴安就在我身边,无疑是提醒我,别忘了父辈之间的隔阂,别忘了自身的残疾,也别忘了和心成的一纸婚约。

我何曾忘记这些呀,可是我知道心里最爱的是兴安呐。我爱又不能爱,不爱的人又在那等着我,这让我怎么办呢?我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在求学的道路上,艰难的前行。

经小贤在宿舍的介绍,姐妹们都知道王心成这个名字。于秀勤甚至在班级里大声地叫道“杜丽兰,吉文汽车队来的信。”并神秘地传给其他人看信皮,信封上的字镌刻,帅气,很多男士赶不上,由字猜人,也一定是位帅气潇洒的小伙子。由此很多人羡慕我有福气,会安排生活,男同学还故意逗我几句。在班级我会处理这些话题,很有分寸地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理。使他们普遍认为小山沟里来的女班长,文化修养不一般。

李桂春老师和赵殿云老师都写了回信,热情地赞誉我的求学精神。鼓励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在学好课堂教学的同时,不要放弃写作,争取在写作上早日出成绩。

我感激老师们的谆谆教导,也知道大戏剧家曹禺先生写的《雷雨》,就是在大学期间完成的。还有大家非常熟悉的大作家巴金老先生,他的代表作《家》《春》《秋》也是在他逃离四川封建大家庭后,在上海求学期间完成的。我也应该在商校学习期间,写一部林区青年艰苦求学的一部小说。

下午的课后时间,我伏笔沉思,想缕清思绪找出突破口,好下笔写作。可是,每当想起同学们的求学经历,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我自己的求学经历上,想到自己现在的自身处境。我翻来覆去地想,就是写不出来。为此,我气得写诗责骂自己:

自责

你为什么一事无成?

是无才?还是无材?

才与材应有尽有,

但你为什么却迟迟地

拿不出半个字儿来?

非是我无才无德,非是我无情无义,置身于这左右为难的爱河中,你叫我怎么选择?这可是关系到我一生的终身大事啊?千难万难,愁煞我这个孤身女子了。

一天下午,我和秀梅去政治经济学教研室,找王毅平老师。王老师是教我们政治经济学的,三十多岁,中等个,文静的面容。单是他一两天一换的领带,和他那一尘不染的西装,就知道他是个很注重仪表,很有学问的讲师。

王老师非常耐心地给我们讲解生产成本的形成,并用算式给我俩演示。我在知青商店当过会计,深知进销差价与生产成本的关系。所以经王老师一讲,我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并帮着王老师讲给秀梅听。

秀梅也听明白了书中的关系,我们就闲聊起来。

王老师说:“你们这批新生是我去接收的。在呼盟招生办,我听一位胖女同志专门跟我讲,鄂伦春旗有个女青年要求考学的情况。那个女同学就是你吧!”

我点头说“是我。那是在本旗代培生黄了,职工大学的指标又被别人抢走了,实在是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冒险去盟里要指标,可是指标没要着,他们又看出我的眼睛有毛病,告诉我不能考,我就失望地返回来了。

后来旗里又接到职工中专指标,没人报名才又通知我,我从盟里回来,已经很伤心失望了,可是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别人都能考学就我不能?明知道考上也不会录取,我还是固执地报了名,没想到还真走成了。”

王老师听我说这些,心情有些激动,他说:“我在盟里听了他们的介绍,就翻出你的档案,一看分数很高。心想,这样的好学生,我们为什么不给录取?总让人家自学也太不公平。我就大胆地破格把你接收进来。”

“王老师,这样看来我还真的感谢你!不是你从中起决定作用,今生今世我也难圆这个求学梦啊!”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考学背后的真实情况。从心底里感谢盟招生办的那位不知姓名的女同志,和眼前的王毅平老师!

秀梅和王老师了解了我的求学经历后,都佩服我坚毅不拔的求学精神。

王老师说:“有不平凡的开头,必有不平凡的结尾。杜丽兰同学,你好好学吧,大胆地进取,成功一定会光顾你这个不懈追求的年轻人的!”

王老师的话,深深地镌刻在着我的心里。我的升学经历历尽坎坷,不好好学习,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这些关心支持我的长辈和老师们。

为此,在班级里,我学习刻苦,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学这几门功课,我不觉得费劲。在高中阶段学过一些,后来又自学一点,再加上记忆力强,理解力好,所以,老师课上讲的内容,在课堂上就理解消化了。过后就忙着看别的书了。

相比之下,基础差的同学,他们的学习精神更让人敬佩。整天的看数学,政治经济学,哲学,每天在教室里的时间多达十多个小时。晚上自习结束,还得在班级里多待一会,几乎是十一二点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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