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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中文网 > 都市小混混 > 第二百八十五章噩梦
 
苟延残喘的老街被初春时的风情激发出一股久违的活力,整条街沐浴在懒懒洋洋的春风中,显得安逸宁静。

一位背着书包的小男孩蹦蹦跳跳赶往回家的路,苹果脸洋溢着小屁孩不知愁滋味的幸福感,忽然脚底一滑,噗通摔了个狗吃屎,引得旁边戴着红领巾的小胖墩捧腹大笑,小男孩满含哀怨瞪了他一眼,不顾手掌伤口的疼痛,急忙拍去新裤子上的灰尘,刚一低头,才发现膝盖处破了两个大洞,这可是今天刚换上的新裤子啊!想到母亲白天替人家缝被子补贴家用,晚上还要熬着夜裁剪衣服,小男孩眼圈瞬间变得通红,心疼的扑簌扑簌直掉眼泪,小孩的心事藏不住,一张欢天喜地的笑脸立刻变成垂头丧气的模样。

走拐到胡同口,从里面冲出来一位横冲直撞的小家伙,咣当撞在小男孩怀里,没等小家伙七荤八素摔个屁股墩,小男孩急忙扶住她,这是一位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小女孩,家人怕倒春寒引起发烧感冒,还给她裹了一身大红大绿的棉袄,两个牛角辫冲天直立,脸蛋被冬天里的彻骨北风掠出了红彤彤的颜色,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小男孩发现是每天站在胡同口等他放学的邻居小丫头,颓败的脸色挤出一抹强硬笑容,问道有没有事,小丫头捂着晕乎乎的脑袋,晃了晃牛角辫,憨憨一笑,缺了两颗门牙,挺傻。

小丫头从打着补丁的棉袄中掏出大白兔奶糖,剥去外面塑料纸,咿咿呀呀地要放进小哥哥嘴里,小男孩含笑推诿,嘱咐让她先吃,小丫头挠了挠牛角辫,挺纠结,干脆放进嘴里一口咬成两半,还拿出来比划了大小,或许是小哥哥给她讲孔融让梨的故事起到了效果,她沉思片刻,然后把小的丢进嘴里,大的递给小哥哥,小男孩这次没有拒绝,从脏兮兮的小手接过奶香四溢的糖果,吃的异常开心。

小男孩牵着小丫头的手走进胡同。

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的场面几乎每天都在这里上演。

小男孩把小丫头送到她的家里,独自走回十二号,刚一进门,碰到了经常挂有慈祥笑意的母亲,小男孩胆战心惊示意着裤子破了两个大洞,小脸布满委屈和诚惶诚恐的神色,母亲惊慌失措,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见到小手擦出几道血痕,母亲火急火燎跑到里屋,匆匆忙忙拿出毛巾、棉球、紫药水,先是擦去表面泥垢,然后给儿子拿棉球涂抹紫药水,心疼地泪水在眼眶里晃悠,蹙起细长蛾眉问他疼不疼?小男孩坚强摇头并奉献出一个灿烂笑容,母亲怜悯地爱抚着他的额头,说我们家凤声最乖了。

弄好伤口,母亲把他裤子脱下,又找出剩余的布头,一针一线打着补丁。母亲怕儿子在学校被人瞧不起,用出最大的耐心,想把接口处织补的天衣无缝,争取不留下补丁的印记。

一位母亲或许没有让儿子过上丰衣足食的能力,但是她们一言一行都浸透着什么叫做无微不至。

这就是母爱,伟大却又显得有些普通的母爱。

小男孩从书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穿着秋裤跑到父母房间,着急忙慌到达父亲轮椅旁边,邀功似的扬了扬手里的考试卷子,父亲不露声色接过,望见右上角用红颜色圆珠笔写出的98分,心中涌起一股骄傲,可严父的形象浇灌在这个传统男人的血脉里,绷起脸,问他是不是答卷时马虎了,为何没有考100分?

拿到全班第一的小男孩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态度,呆在那里犹如泥塑,片刻后,冤屈和不忿冲刷着他的大脑神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这边的响动引起了旁边屋子里老人家的注意,七十多岁的爷爷拄着拐棍急匆匆赶到现场。他是一位握了一辈子枪的老兵,最耀眼的战绩一人砍翻过三个精壮的鬼子,别以为小鬼子都像媒体里渲染的那么不堪一击,那会柜子门可是经受过地狱式训练,射击格斗样样精通,最可怕的就是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那会我国军人吃穿用度都不和敌人在一个档次,身体孱弱,没受过正规训练,五个打一个都有可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老人家能正面以一敌三,那绝对称得上是值得炫耀一辈子的彪炳功绩。

走完跌宕起伏的大半生,老人家颁发的军功章不计其数,但是耳朵在朝鲜战场被大炮震得不太利落。别人在耳边说什么都听不清楚,唯有孙子的哭声能引起他老人家的注意力,只要小凤声一亮嗓子,老人家就像年轻时听到了冲锋号,不顾一切冲向敢惹孙子的牛鬼蛇神。

拐杖雨点式地打在轮椅周围,吓得在老山前线敢抱着炮弹跟敌人玩命的男人推起轮椅抱头鼠窜,小男孩用力拽住爷爷衣角,老人家怒目圆睁,骂着中年男人自己不中用光拿儿子撒气,有本事去揍鬼子去,欺负自己的心肝宝贝算什么能耐!再敢欺压小凤声,老子把你手都打断!曾经拿过国家一等杀敌英雄的男人揉着火辣辣的肩头,呵呵一笑,解释着我是在逗他玩,老人家耳背,还以为他在狡辩,气得吹胡子瞪眼,论起拐棍就要继续替孙子出气,怕父亲挨揍的小男孩在爷爷耳边急忙小声嘀咕了几句,老人家这才收手,恨铁不成钢说了几句难听话,拉起孙子的小手,准备带他去买最爱吃的包子。

当爷孙俩走到门口,一群膀大腰圆的黑衣人忽然冲进家里,个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在阳光照射下极为耀眼,晃得小男孩眼睛都睁不开。

父亲和母亲听到动静匆匆忙忙赶到院中,那群黑衣人一声不响就挥起刀子冲父母恶狠狠砍去!

躺在病床上的赵凤声陡然睁开双眼!

噩梦带来的恐惧感还未远离,使得他汗如浆涌,大口喘着粗气。

挨了一枪,没死?

赵凤声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脑海中闪过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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